众人起身行礼。
太后让人起身,她扫了一眼下面,看殿中还挺热闹,眼里逐渐浮现笑意,看向燕策几人:“今日你们这几兄弟来得倒齐,连老大与老四都来了。”
“是孙儿不好,因事务繁忙没能多来陪陪皇祖母。”燕策一脸愧疚。
“孙儿日后定多来看皇祖母。”燕珩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以此杯酒向皇祖母赔罪。”
“都是哀家的好皇孙。”太后目光转向谢晚星与傅晴蕴,见两人坐一起颇为惊讶,故作严肃,惊叹道:“阿蕴今日竟也进了宫,莫不是担心哀家欺负你这未来的嫂子?”
傅晴蕴连忙起身,微微行了一礼,细声道:“太后娘娘说笑了,臣女原就想着今日进宫陪陪您,谁知正巧碰上了谢小姐,想来也是与她有缘分。”
同时傅晴蕴拿出一个平安符,恭声道:“臣女上次听您提起金华寺,这是臣女前些日子去寺中求的,已求佛祖开过光。”
太后身旁一个资历较老的嬷嬷走下来,接过平安符,仔细检查后方才递给太后。
一拿起平安符,太后便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询问道:“可是熏过香?”
傅晴蕴见太后似乎并不反感,便详细回道:“回太后,臣女听闻檀香有定心、助眠之效,便用此香熏过。”
“不错,阿蕴有心了。”太后命人把平安符收下。
谢挽星正感叹傅晴蕴心细至此时,忽地听见太后道:“灼儿身体可好些了?”
谢挽星心一惊,太后竟还记着自己的回答。她手指不禁蜷缩着,紧张且不安地看向燕灼,这人不会几日未进这慈宁宫吧!
佛祖保佑,莫要让我难堪。
燕灼稍微抬头便能看见对面的谢挽星四处乱瞟,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他眼眸微挑,正准备给这人一个教训。
谢挽星看他如此,心中大喊不妙,急忙向投去求助的眼神。
片刻后,燕灼颔首微笑道:“回皇祖母,孙儿身体已大好了,多谢皇祖母关心。”
谢挽星松了一口气,
燕策关切地问道:“三弟何处不适?若有不适可千万勿要忌讳见大夫。”
“大哥说的是,我定会谨记。”燕灼心中虽极为膈应,但仍应下。
“行了行了,你们兄弟几个倒也不必在这聊。今天我可是特意请挽星进宫为我抚琴的。”太后一脸善意地看向谢挽星。
终究还是到了这一刻。
谢挽星躬身道:“能为太后娘娘抚琴,是臣女之幸。”
“既是如此,便开始吧!近日京中流行梦倚寒香楼,哀家听着不错,挽星可会?”
这首曲是由前朝名诗改编而成,谢挽星在众多曲中最爱此首。
其实倒也不是此曲有多高雅,只是因为诗人内心的那种迷茫与纠结吸引了谢挽星,自练此曲后,她便迫切想要知道诗人最终所做的选择。
诗的内容也简单,就是自幼立志在要大祁朝堂闯出一番天地的诗人,事成之后又觉自己最难舍的是自由,他想抛下所有游历世间,可偏偏又贪恋这京城的繁华。他日夜难眠,难以抉择,便作下此曲。
此诗在民间流传甚广,本朝有善琴之人将此改编成曲,近些日子在京中很受欢迎。
“回太后,臣女会。”谢挽星胸有成竹道。
“那便开始吧!”
谢挽星知殿中多人均不看好自己,哪怕是与自己关系颇好的燕霁。
但是没有关系,今非昔比,如今她的琴艺已大有长进,她可以自己看好自己。
谢挽星轻轻拨动琴弦,不知是不是与那诗人共情了,她整个人不自觉地陷入自由与艰难的抉择之中,诗人内心的纠结、痛苦,她仿佛都在亲身经历。
殿中仅太后与傅晴蕴两人沉醉在曲中,其余几人神色各异。
燕策与燕珩两人原本就是无事过来看看,若是这谢挽星能闹笑话,是最好不过,眼下这般情况,两人倒也没有多失望。
燕灼虽善笛,可多是技巧,他始终无法投入感情。听此曲,便知谢挽星入了境,心中讶异她琴艺似乎还不错。
只是也不知那去边关打探消息的人有何用处!
一曲罢,琴音依旧回荡,延绵不绝。
太后不禁点点头,夸赞道:“挽星这一曲确实不错,阿蕴你觉得如何?”
傅晴蕴微笑道:“您都说好了,自然是极好的。而且谢小姐把诗人实现抱负时苦尽甘来的欣喜以及陷入抉择时的迷茫都表达出来了。琴艺之精湛令臣女也很是佩服。”
谢挽星原还沉浸在曲中,回神时听到傅晴蕴此话,忙道:“傅小姐谬赞了。”
“太后娘娘,您说臣女所言可对?”傅晴蕴眉眼弯弯,笑得极其温柔,期待地看着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