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有理,挽星你这首曲子弹得甚好。”太后看向谢挽星,目光中尽是赞叹。
一开始只是想既赐了她涧素,也总要找人进宫弹上一曲,未曾想这谢挽星琴艺的确不错。
不愧是平日里就喜欢弹琴,这水平也算合格。
燕策眼眸微转,笑着调侃道:“皇祖母,谢小姐琴艺如此精湛,三弟又善笛,不如接下来一曲便让两人合奏吧!”
“策儿这一主意不错。”这一主意刚好是她心中所想,太后一挥手,令燕灼去取笛。
谢挽星觉得自己现在宛若一个提线木偶,只能按人命令行事,说抚琴便抚琴,说合奏便合奏。
不过她见燕灼命傅安去取笛子,心中猜测他肯定也是不愿意的,既然连燕灼在这里万事都不由他,谢挽星心中忽然好受些了。
燕灼接过傅安递过来的笛子,道:“不知谢小姐想弹何曲?”
“臣女听殿下安排。”谢挽星忙不迭说道。
“依哀家看,不如就弹上邪吧!”
谢挽星怔住,这首民歌是一女子用几种完全不可能的自然现象来表达自己对爱情的热烈与忠贞。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此歌撼人心魄,谢挽星初闻也为这女主人公的痴情以及她对爱情的勇敢感到震撼。
只是她尚未经历情爱,恐怕难以与主人公感同身受,眼下只能勉强试上一试。
太后令她与燕灼合奏此曲,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你们二人开始吧!”太后笑道,心中期待两人合奏此曲后也能勇敢向对方表达爱意,日后夫妻和睦,也好早些让她抱上曾孙。
谢挽星点点头:“是。”
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燕灼,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仿佛看见了他在笑,只是笑意转瞬即逝,未看清楚是嘲笑还是善意的笑。
谢挽星率先抚琴,悠扬的笛声随即响起。其实两人起初合奏得并不是十分默契,只是谢挽星似乎极容易共情,尽管她未有主人公那些经历,可仍然入了境。
琴声动人心弦,笛声清亮悠远,二者完全接纳了彼此,声音环绕在整个大殿之上。
便是燕灼这般只靠技巧便能把笛吹好的人也被她的琴声所影响,两人的合奏堪称绝妙。
一曲结束,太后鼓掌,随后其余几人纷纷也鼓起了掌,就连想看二人笑话的燕策也无话可说。
太后听完此曲甚是满意道:“此曲甚妙。”
傅晴蕴眼神闪烁,抿唇笑道:“臣女也觉得晋王殿下与谢小姐此曲弹得好极了。”
太后命人将最近所得的一副鸳鸯佩分别赏给两人,燕灼面色从容地接下,倒是谢挽星看着鸳鸯佩,细细摩挲着上面的精致花纹,不知在想什么。
太后拉着几人又聊了许久,最后交待道:“婚事将近,挽星也可多来宫中走动,多来陪陪哀家。”
太后面有疲色,一旁的嬷嬷扶住她:“行了,今天就到这,你们都回去吧!”
“是。”
燕策与燕珩稍后便大步离开了慈宁宫,燕霁看了眼谢挽星,想起前些日子说的避嫌,终是没有等她,独自一人地往宫外去。
谢挽星心里的大石在此刻终于落下,此前刺杀之事总算是有时间来查清楚了。
她带着舒玉悠悠然走向甬道,想着待会出宫后好好犒劳自己。
傅晴蕴与燕灼二人漫步在最后。
傅晴蕴想起今日谢挽星的表现,浅笑道:“果真是表哥过度担忧了,我瞧谢小姐今日表现甚好,就连太后也频频夸赞。”
燕灼虽觉探子无用,可并不觉得那探子敢拿假消息来忽悠他,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谢挽星这几日勤加苦练古琴。
又正巧她极易与人共情,方有今日的表现。
“嗯。”燕灼冷冷回应道,忽地想起什么似的,“大夫前些日子交代你少走动,你跑金华寺去做什么?若让我知道你是为了去见那个人,就别怪我命人将你拦在府中。”
“表哥,我这次真的只是去拜佛,未见他。”傅晴蕴淡然解释道。
“如此最好。”燕灼深知傅晴蕴此话多半是假,却也没戳穿她。
若要彻底割舍,总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这次没了领路的侍女,谢挽星带着舒玉在甬道晃来晃去,也未见着宫门。
两人不知不觉中走至无人处,假山那似有人在讲话,谢挽星原不打算惹事,调头回去,蓦地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小姐,我们可要前去听听?”舒玉小声道,探头望着周遭动静,以免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