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难为你有这份心。”苏夫人这才接过匣子。
内里是一支造型简易的发簪,只在一端有勾起,似乎正好是一个木疖子的圆形疤痕处镶嵌了一颗檀木佛珠。
和刚刚的桃花流云簪一对比,就显得似乎有些简陋。
更遑论躺在盒子里的发钗和钗冠,皆是沉沉乌木色,看起来就很简单,只在上面用细金丝红绸缠绕着做了一些点缀。
“甚好……甚好。”
苏夫人却十分满意,连带着看着白琉霜都顺眼了几分。
白琉霜安静的站在一旁,捻了捻袖子里的手指。
桃花流云簪她是没机会碰上,做不得手脚,可这雷击木嵌佛珠簪子,可是她一手把关做出来的。
既已检查无虞,那么这事,定能做的干净利落,不落人把柄。
“能为姐姐分忧是霜儿的福气,不知……笄礼的正宾和赞者,请的是谁家的?”
苏夫人心情好,也不在乎她问这些,反正到时候大家都知道。
“正宾是老爷负责,许是皇上宣旨派人过来吧,这还是燕京小姐及笄头一份的福气,至于赞者,明珠自幼与太傅家的柳小姐交好,当是请她。”
太子太傅之女,柳如清……
白琉霜收起乌木匣子,交予管家保管,内心思忖着,计划当如何进行下去。
苏正德面上挂着笑脸,和前来祝贺的宾客们作揖行礼。
宾客已入位,都翘首以盼着今日笄礼的主人。
苏家二位和苏老太太皆落座。
“听说了吗,苏老爷居然向皇上请动了那位……参加二位小姐的笄礼,是……正宾身份。”
“是德妃娘娘吧,晋王殿下早与苏府有婚约,这是未来婆婆来主持媳妇的笄礼罢了。”
“德妃娘娘乐善好施,德行出众,是一等一的大善人。”
“话说回来,在庄子里养身体的那位二小姐,是第一次露面……”
话还没说完,对方却扭过头去不搭理了。
罢了,提起苏家二小姐,大家都是心照不宣。
听得宾客的窃窃私语,苏正德内心却是苦笑连连。
不是他请的动德妃,是皇上亲自下的密令。
德妃是他的耳目,一来是看看未来的晋王妃如何。
二来是看看,能让南景国主求娶的苏氏女,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洗漱完的姐妹二人在丫鬟们的伺候下,换上了采衣与采履。
便站在东房内,等待着仪式的开始。
苏银朱对于及笄礼,21世纪对于传统文化虽有传承,但加冠礼和及笄礼也逐渐演变成了高中统一的成年礼。
没想到在古代,竟是如此隆重,颇有些繁琐。
随着丝弦乐音的响起,她从怔怔中回过神来。
一左一右各有丫鬟搀扶,所幸也是有丫鬟搀着,不然她可能走不好这么短短几步路。
采履这种厚底的鞋子,苏银朱还是第一次穿。
苏明珠同她一并往外走去。
正院里,一位气质同苏明珠及其相似的姑娘,立于西阶之上,面带微笑,正对着她们。
“那是太子太傅的女儿,柳如清,与我自幼交好,母亲当是替我请了她来做笄礼的赞者。”
苏明珠料到了她不认得,小声的说道。
“阿朱,只需照着我的动作做便好,不必紧张。”
“好的。”
奏起的弦乐不知何时,吸引了数只鸟雀落在苏府的瓦砾上。
它们歪着头,好像在讶异今日的热闹。
品着美酒,让人心旷神怡,几位宾客又咬耳私语。
“不知,苏家另一位小姐,是否也如苏大小姐般,才色双绝。”
“有幸在上元灯节见过一回苏家大小姐,举手投足中皆是得体非凡,更是气若幽兰,清丽无双。”
话音刚落,今日仪式的主人终于登场。
一位眉心愁绪不解,一位神色自若。
愁绪不解的,却神色飞扬,四处张望,眼角绯色艳丽无比。
神色自若的,却青黛弯弯,低垂眉眼,清冷气质出尘胜雪。
这二位小姐一时之间,竟是分不出谁的容貌更盛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