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昨日宁儿好心去给你送衣,你非但拒收不说,竟然还敢言语羞辱,甚至武力恐吓宁儿,如此作为,简直是没有将你父亲和我这个嫡母放在眼里,你若知错,就该立刻下跪跟宁儿请罪。”
原来是江安宁告状了,难怪她刚一进屋子,他们就是这么一派兴师问罪的样子。
一旁的江康平,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显然也是觉得江安夏应该下跪道歉。
等她被刘氏处罚了之后,自己再出面安慰,这样一来,她在江家,就会对自己这个父亲极其信赖,到时候,再让她去办什么事情,也都一切好说。
听刘氏这么说,江安宁反而似是很着急地为其辩解,但是,却句句又将罪名落实。
“母亲,不怪姐姐的,是宁儿想要与姐姐交好,才主动去找姐姐,没想到姐姐竟然如此看不上宁儿,都是宁儿的错,求母亲不要处罚姐姐。”
刘氏拉住了江安宁的手,轻拍安抚。
“你向来心善,怎知有人心如蛇蝎,竟随意践踏你的好意,宁儿放心,母亲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看够了这一出的母慈女孝,怕后面再出现什么恶心场面,江安夏直接开口。
“我堂堂皇商江家,竟然沦落到,要让府中的主子穿别人穿过的旧衣,若是外公泉下有知,不知会作何感想。”
“主子”二字,江安夏特意咬音加重。
闻言,原本还端坐在主位上的江康平,瞬间瞳孔放大,这么多年来,有谁敢当着他的面提及江家旧人?
就连他都快忘记,自己只是个江家赘婿的事实,若要是真的较真起来,这个屋子里能够称得上是江家主子的人,也就只有江安夏一个而已。
刘氏与江康平本是同村,村中突发旱灾,她逃难至京城,那时的江康平已经入赘,二人在京中相遇,命运相近惺惺相惜,这一来二去的,她便做起了江康平的外室。
当年江康平对江家做的那些事,她也都是知晓的,甚至,还有她吹枕边风在暗中撺掇。
心中疑惑江安夏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些,莫不是是知道了什么不成?
江安宁不清楚其中内情,根本没有察觉到父母二人的心思。
只当江安夏是个乡下来的土包子,竟妄图用一个乡下早死的老人,来让众人有所忌惮或是念及旧情?
可真是可笑至极!
“姐姐糊涂了,这里是江家,姐姐既然是江家的人,就莫要想着一些外人,惹得父亲不快了。”
殊不知她的这句话,更是在江康平与刘氏的心上捅了一刀,这里是江家,江安夏是江家人,他们这一群人才是外人。
江安夏似笑非笑地看着,主位上的二人变化莫测的脸色,最终还是江康平最先忍耐不住。
老皇帝病重,现在正是夺嫡的关键时刻,将南江家收入囊中一事已经刻不容缓,不论她知道了些什么,既然身为自己的女儿,就得心向这边,不能对南江家那边有丝毫的感情。
为了与她培养父女亲情,让其能够更好地为自己办事,那么,先给她点儿好处,倒也未尝不可。
“够了,江安夏说的也对,我们江家还没有落魄到那种地步,既然将人从乡下接回来了,府中嫡小姐的吃穿用度,刘氏你作为府中主母,就应该将一切都安排好才是。”
刘氏也没有反驳江康平给自己安排的这个罪名,直接颔首应下。
“是老爷,都是妾身没有思虑周全,这就吩咐下去,江安夏的一切规格,都照着宁儿的来。”
江安宁完全没有想到画风突转,竟然从处罚江安夏,变成了让她同自己一样享受嫡小姐的待遇,她江安夏凭什么?明明说好的,即使她回来了,这府里的嫡小姐也只有她一个的。
她这边还未来得及出言阻止,就听江康平又说道。
“对了,宁儿过几日,不是要去武安侯府,给林小姐庆生吗?那就将府中的一众姐妹也都带上吧,她们也都不小了,也应该出去见见世面。”
说什么见世面,恐怕是觉得女儿们都长大了,也该出去给各家的贵族公子们相看相看,趁机攀附上哪个世家大族,从而为他自己的前途,铺平道路吧。
这话一出,使得一向善于伪装的江安宁,神情也不由得出现了一丝僵硬。
她们只不过是乡下来的土包子和区区庶女,怎么配同自己一起出门和各家贵女交涉?
虽然心中这样想着,但是为了维持在江康平心中,自己的人设,她还是低下了头,柔声称是。
不过,看向江安夏的眼神,愤恨之情再也难以掩住。
除了江安宁外,江安夏还感觉到了一道恶狠狠的视线,转头便看见了一旁的粉衣少女,在看向自己时,那不善的眼神。
本来有个江安宁处处压自己一头,就已经令江安羽很是不快了,如今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竟然也能落得个嫡女的名头,教她怎能不恨?不过,能够去往武安侯府,又令她万分欣喜,心下已经决定,到时候,自己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将江安宁那个白莲花和这个土包子给一同比下去。
江康平让刘氏,给众人准备庆生贺礼及穿戴的衣物,吩咐完后,便拂袖而去。
花姨娘心思活泛,见江康平心中有事,立即跟上前去充当解语花。
其余人见此,也不多留。
江安羽在路过江安夏身边时,还不满地哼了一声,江安然则是怯怯地抬头看了一眼后便立即低头,跟在人群身后离开了。
反倒是江安宁,还努力地维持着自己的人设,对着江安夏扯出了一个笑容,只不过,那笑得要多僵硬有多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