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哥跑哪去了?”驰晋领着几个兄弟走了一会儿,根本不见季扬人影。
“喂?扬哥,下一场台球馆,来啊,干嘛去了?”
“我不去了,你们玩,钱算我的。”季扬接过电话,刚好绿灯亮起,他走过马路,汽车鸣笛声传入听筒。
“我去,你干嘛去了?还走着去的?”
季扬对着手机骂了句脏话。
“你不会是找哪个妹子吧?”
季扬烦死了,直接挂了电话,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走,也不知道去哪,他是个零花钱管够的主儿,平时出门就是个打车。
不知不觉间,季扬就走到了二中校门口,抬头就能看到宿舍楼。
他看了眼手机,下午四点半了。
她在干嘛呢?会不会出校门吃饭?
季扬点开聊天软件,消息框他习惯全部删干净,但现在,只留了一个备注是“小呆”的人,他下意识点开,内容还停留在昨晚自己发的消息上。
季扬打字,“我在校门口,要不要一起吃饭?”
他想了想,这么说好像有点刻意,又全部删掉,重新打了一行字发送。
“我在学校附近,陪我吃个饭。”
林夏在宿舍,看见了这条消息,她已经决定离季扬远远的,所以没回复他的消息。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黎清才收拾好,两人手挽手出校门觅食。
北方快入夏了,傍晚的风也是暖的,还没黑天,街边小店的牌匾也都亮了起来。
“林夏!”
林夏拉着黎清,僵住身子。
季扬一步步走到她面前,他一个人在校门口站了快两个小时,这件糗到死的事情,好多年之后他也没和林夏讲过。
他外套没拉拉链,双手插在兜里,衣摆两边参差不齐,八分的黑色直筒裤也显得他更加修长。
“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和煦的风萦绕在身侧,林夏低头看着地面,面前罗列的是季扬那双熟悉的板鞋。
“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说着说着话人就丢了?”
林夏抓着黎清的手臂发抖,她还是……有点怕季扬。
“季扬?你来做什么?”黎清挡在林夏前面,拍了拍她的手背。
季扬张了张嘴,却被他的一阵手机铃声扼住喉咙,黎清见此,拉着林夏绕过季扬。
“那我们先走了。”
季扬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
来电人“老季”。
他闭了闭眼,任命的接起电话。
周一早上换了座位,林夏又坐到季扬前面了,季扬一般来得早,而且大都是一个时间来,今天早上林夏和赵子航都收完了作业,他的座位还是空的。
第一节生物课,原本讲课就语调很平的生物老师,再加上瞌睡虫作祟,教室里静悄悄的。教室里的座位分成八列四组,两人一座,最后一排只有两个人,这周驰晋坐在靠后门的位置,而季扬在从门数的第三列,第二组的最后一座,从后门的窗子一眼就能看到季扬和驰晋的位置。
驰晋还在睡觉,后门开了,林夏下意识的被声音吸引,季扬站在门外,单肩背着书包,风尘仆仆的,刚好撞上他的眼睛,林夏嗖的转过身,抽出一张草纸在上面瞎画,装作在记生物。
驰晋还没有转醒的意思,季扬怼了怼他的头,驰晋哼唧两声,继续睡,季扬瞄了眼在讲台上讲的激潮澎湃的生物老师,拽着驰晋的后领,把他提溜了起来,驰晋坐的倍儿直,目光呆滞…转头,看见一脸无语的季扬。
季扬向驰晋使了个眼色,驰晋立马会意,拉着椅子向前挪了挪,季扬卸下书包,从后座猫着腰,一溜烟坐到他的位置上。
下课铃声打破同学们最后一道防线,一半的同学都倒在桌子上睡觉,林夏也准备趴下休息一会儿,教室里不算吵闹,熙熙攘攘有些说话声,驰晋拉着自己的椅子坐到季扬桌边,这是鲜少的两尊大佛上午没有睡觉的课间。
“又被你爸关屋里了?”
“别提了,又给我换锁了,昨天回去晚了,打电话给我抓个正着,又被体罚了。”季扬气愤,不自觉的抓了抓脸。
“你昨天见哪个妹子去了?”驰晋坏笑,向季扬贱嗖嗖挑了挑眉。
“要你管。”
“切。”驰晋不再追问,啧了一声,仔细盯了盯季扬的脸。
“扬哥,你脸上这创可贴都起边了,不痒么?还不撕下来,你以前从来不贴的啊。”驰晋边说着,探着身子扬手要把季扬脸上那几张皱的不行的创可贴撕掉,却被季扬一巴掌拍开。
“干嘛!”
“你最近怎么了?变这么娘,用粉色笔,还贴创可贴,这点小伤用得着么?以前缝针都没见你吱声。”
“我乐意。”
季扬想找个理由把驰晋赶走,第二节课的老师走了进来,喊了声上课,拯救了季扬,驰晋只好趁乱挪椅子回座位,没过一会儿,又进入了梦乡。
季扬伏在桌子上,只露出两双眼,他抬眼,看见面前那个一会儿低头一会儿抬头记笔记的小身板,随手抓了抓脸上有点痒的伤口。
一块创可贴掉在他小臂上。
他直起身子,搓了搓创可贴的两边,已经没有任何黏度了。
季扬把脸上剩下的两张创可贴都撕了下来,三张创可贴摆在桌面上,他的脸根本没什么流血的地方,只有几块淤青,季扬把三张创可贴叠好,扔到笔袋里,又趴在了桌子上,辗转了半节课都睡不着。
季扬一直清醒着,他鲜少有睡不着的时候,下课铃一响,他马上站起身,把熟睡的驰晋捞起来。
驰晋一个激灵,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woc?!扬哥,你怎么了?”
“去超市,赶紧走。”季扬所问非所答,大步走在驰晋前面。
“马上要做操了。”
“没事,先去。”
几分钟后,驰晋盯着季扬手里买的东西,惊得瞪大了双眼。
“扬…扬哥,你是不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