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笙从柜子里找了月布和干净的衣服出来，匆匆换好便躺在了床上。
她一直就有痛经的毛病，再加上今天下了雨，此刻她不但肚子很疼，而且身上发冷，她又扯过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住，躬着身子给自己取暖。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有些黑了。
芸娘坐在她的床边，见她醒了便轻声问她：“可还难受？”
琴笙摇头，“不难受了。”
“来，把这碗红糖水喝了。娘帮你晾了一会，现在喝刚好。”
“谢谢娘。”琴笙坐起身，接过芸娘手里的碗。
芸娘以为琴笙是因为她生辰这日不出门的规矩才没有去找她，而自己默默忍着疼的。
因为以往，琴笙每次来月事的时候都会腹痛，都是芸娘帮她煮了红糖水端来，陪着她说话缓解疼痛的。
芸娘伸手轻轻地抚在琴笙的头上，“以后，无论什么日子，只要腹痛就来找娘，娘陪着你。”
“嗯。”琴笙点头答应着将那晾得温度正好的红糖水一饮而尽。
也不知是红糖真有奇效还是她的心理作用，反正她觉得此刻身上已经暖和了起来，肚子也不似之前那样疼了。
她将汤碗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娘，我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我一会自己去楼下跟姐姐们吃饭。”
“好，你要是再有不舒服，就来找娘。”
琴笙虽然口里说要芸娘回去休息，却又在芸娘起身时顺势靠进了她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抱住她的腰。
“娘，我好喜欢你。”
芸娘便笑着拍了琴笙的后背：“都多大了呀，还撒娇？”
琴笙吃过晚饭，又趴在二楼的窗台上看风景。外面的雨早已停了，只是地面上有些积了水，空气中弥漫着湿漉漉的味道。
凝翠院的客人也没有平常那样多，但楼里却依然丝竹绕耳，歌舞升平。姑娘们热情地招呼客人，敬业的模样让琴笙想跟娘亲说一说，给她们每人发一个优秀员工的奖状。
琴笙看了一会，正想去厨房煮杯热牛奶喝，就看到陆风穿着一身常服从楼下经过。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早就看到她了，反正路过凝翠院的时候，他便转头望了过来。之后就与她的目光隔空相遇了。
陆风停住脚步仰头望着趴在窗台上冲他招手的琴笙。
“陆兄，你上来呀。”
“不了，我们还是明日再见吧。”
琴笙想了想，或许是他一个捕快，对来青楼有所顾忌吧。
“陆兄在后门处等我，我有话要说。”
琴笙说完，还没等陆风答复便转身往楼下跑，之后又穿过后院的回廊，打开了凝翠院的后门。
她在门口张望了一会，才见陆风大步走了过来。
“快进来。”琴笙伸手把陆风拉进了大门。“我正想去煮牛奶喝，陆兄一起来吧。”
厨房里此刻虽然没人，却还燃着蜡烛。琴笙将她平常煮牛奶的小瓦罐放在炉子上，又从装牛乳的桶里舀了两大勺倒进去。
陆风便站在门口，借着微弱的烛光，看着琴笙在厨房里忙碌。
她将牛乳煮上，又去拿了茶叶用开水冲泡了，之后又将过滤掉茶渣的茶汤倒进了竹筒里。
在竹筒里放了一勺蜂蜜之后，之前煮在瓦罐里的牛乳便咕噜咕噜地冒起了泡。
琴笙将牛乳倒了一半进去新拿来的空竹筒里，又将另一半倒进了刚才那个混了蜂蜜的茶汤里。
“奶茶，陆兄尝尝。”
“小爷不喝吗？”
“我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只喝牛奶就好。”
“怎么了？”
“就是总会有几天不太舒服，没关系。不过，我需要跟陆兄请几天假，早上我不能去练功了，恐怕得七天后我身体好了才能去。”
“好。小爷身体无碍便好。”
“无碍无碍。陆兄今天为何回来这样晚？”
琴笙知道，平时他在天黑之前就可以下班了。
“张彪惹了些事非，我们去处理，所以耽误了些时间。”陆风想了想又问琴笙：“七日后小爷若无事，便早晚都跟着我练功如何？”
从今早练功的情形来看，琴笙的功夫连三脚猫都算不上。陆风还真有点担心她哪天再落了单，会被张彪等人欺负。
“那自然是好。但陆兄可否不要只教扎马步，那能打架的招式也教些吧？”琴笙一脸讨好地笑道。
“下次我还是先教你一些防身的功夫。”
就算真遇到了事，打架打不赢，好歹能自保。
琴笙捧起竹筒，轻轻地与陆风的竹筒碰了碰。“多谢陆兄。那我们七日后老地方不见不散。”
陆风愣了愣，又点头笑道：“老地方，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