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笙笑着点头。“那就好。”
“这是这个月的服务费。”
缃湜从荷包里拿了五十枚铜钱递过来，秦骁便十分有眼力价地打开匣子收下了。
见这个捧着木匣，面上带笑的男子与老虎等人气质打扮截然不同，倒极像是以前在凝翠院时接待的那些富家公子。
缃湜转头冲着琴笙笑问：“这位是？”
琴笙淡淡介绍：“秦二公子。”
老虎搬完椅子，又殷勤地上前插话：“这是我们小爷的朋友。”
“我们琴笙长大了，竟也开始交朋友了。”缃湜说完，又笑着将秦骁打量了一番。
毕竟，琴笙从小到大除了老虎等狐朋狗友以外，还没有交过其他朋友，何况是这样俊朗挺拔的少年公子。
缃湜问琴笙：“晚上可要去我家吃饭？”
“不了，我今天还有点别的事。”
“也好。”缃湜说着，又拿了一盒胭脂出来，“芸娘子素来喜爱浅淡的颜色，这是我特意为她制的，还想着明日请送货郎送去呢。今日既见了，你便帮我带回去吧。”
琴笙伸手接过。“多谢姐姐。”
只是在握上缃湜的手时，琴笙觉得有些心酸。虽然她认识缃湜的时间不长，但她知道，凝翠院的姑娘们向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哪有人的手掌是这么粗糙的？
缃湜看出了琴笙的担心，便反握住了她的手，目光坚定地冲着她笑了。
缃湜的日子过得虽然不如当初在凝翠院时那般光鲜华丽，但脸上却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开心和满足。
琴笙记得，缃湜曾跟她说过：以后无论嫁与贩夫走卒还是粗茶淡饭一生，她都不愿再做那卖笑来讨好男人的青楼女子。
想来，凝翠院的姑娘们大约都是如此吧？如果可以自己选择，又有谁愿意出卖自己，被世人所轻视？
见缃湜推着装胭脂箱子的小车离开，老虎还站在原地呆呆地张望。
琴笙伸手拍了拍老虎的肩：“你要真喜欢缃湜姐姐，就去告诉她呀。”
“缃湜姐姐哪里看得上我这样的混混。”老虎语气中带着自嘲，又从秦骁手里接过了钱匣子。
“只要你努力赚钱，好好过日子，你怎么知道她看不上？”琴笙说着，转身顺着街道继续往前走。“可是有一件事你得保证，她要是真跟了你，你一定要好好对她，不能因为她的过去而有所怠慢。”
老虎连忙点头。“那是自然。”
琴笙又对老虎吩咐：“明天你带人做几个遮阳的棚子，给这几个摊位送来，就说是商户联盟给的服务。”
若只给缃湜送了棚子，她定会有所负担，索性就给大家都送了吧。
“既然小爷有心帮缃湜姑娘，为何还要收她的服务费？”秦骁走在琴笙身侧问道。
“要不收她的钱，一是给其他联盟商户不好交待，二是她也未必会心安理得地接受我们的服务。不如就收了钱，再在其他地方补回来。”
比如，送货郎发传单时多替她宣传，让她多些客人，多卖些胭脂，也能让她多些生活的信心。
又在前面两个摊位各收了五十钱之后，琴笙便向着老虎和其他送货郎挥了挥手：“行了，散了吧。”
“小爷去哪？”老虎问。
“前几天听说赵娘子身体又不太好，我去看看她。”说完，转身进了旁边的巷子。
秦骁打开手里的折扇，边走边扇。“琴小爷还真是处处留情，雨露均沾呀。”
刚送走个缃湜，又要去看什么赵娘子。琴小爷看着长得秀气稚嫩，竟还是个如此多情的。
琴笙停下脚步，“你怎么还跟着我？不是说让大家散了吗？”
“老虎他们不带我，我只好跟着小爷了。反正咱们住在一起，不如看过赵娘子之后再一起回凝翠院吧？”
琴笙刚想拒绝，旁边的门就开了。菱菱从门缝里看到琴笙和秦骁之后，便将大门整个打开了。
“我刚才在里面听着就像是小爷的声音，没想到还真是你们。小爷、二公子，快请进。”菱菱笑着对两人说完又侧了身，请他们进门。
秦骁冲琴笙歪歪头，表示他这是受了主人家的邀请，并不是跟着琴笙的，之后便抬步进了院门。
琴笙冲着秦骁的背影甩过一记大大的白眼，之后也迈步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