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一直以来的规矩,虽然不信什么神佛,但只要出去玩的时候路过寺庙道观的,她都会去上柱香,拜一拜。
希望佛主、菩萨等等大神大仙们,能够看在她如此勤快的份上保佑她一下。
毕竟中国神仙要保佑中国人嘛。
秦骁跪在琴笙身旁的蒲团上,看着她腰背挺直地跪在那里,双手合十于胸前,口中念念有词,最后还双手伏地磕了三个头。
那模样,别提多虔诚了。
“琴笙信神仙?”
琴笙听秦骁这样问,便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看,生怕被人听到一般地凑到他耳边小声告诉他:“不信。但许个愿总行吧?”
秦骁笑了,“那你许了什么愿?”
“希望我娘和凝翠院的姐姐们能够一生平安顺遂,早日脱离苦海。”
“琴笙一心只为了她们吗?”
“当然了,她们都对我这么好,做人得知恩图报。”
“若青楼是苦海,何不解散了?”
“说得容易,姐姐们从小就生活在凝翠院,虽然歌舞琴艺都很了得,却没有平常人生活中的一技之长。要是就这样离开了,她们日后要靠什么生活呀?况且,世人对青楼女子诸多苛刻,缃湜姐姐那样隐忍和努力,却依然因为青楼出身而活得很艰难。所以,就算离开凝翠院,也要给姐姐们找好后路。”
其实琴笙早就想过了,如果想让芸娘放心,她要么就得赚很多钱,能养活一大家子人;要么就得找到一门姐姐们都可以做的生意,让她们可以养活自己。
那时,才可以解散凝翠院。
“咱们去后面看看吧。”琴笙说完,蹦跳着绕过大殿往后面走去。
不知为什么,她今天心情忽然特别好。看任何风景都觉得顺眼,连鸟叫声都悦耳了很多。
两人绕过正殿,后面便是灵山观的一些偏殿和厢房。据说一些心诚的信徒、香客们有时会来观里住上一段时间,与观主谈经论道,共修仙法。
琴笙手里拿着前殿小道人赠与她的符纸,后退着走路,把符纸晃到秦骁的面前。
“忽然想起来,我还送过你符纸呢。”
“何止送过符纸,还在上面画了乌龟呢。”
“那符纸呢?你烧成灰合着黄酒喝下了吗?”
“哪里敢喝?既是琴笙送的,我自是要放在家里,好生供起来。”
秦骁笑着说完,一抬头便看到一个穿着秋香绿色衣裙的背影,从前面的一处房间闪了进去。
那背影十分眼熟,他正要快步追上前查看,就被一个穿着道袍的男人拦住了去路。
“二位客人,内院不能进入,还请见谅。”说完,他冲着秦骁和琴笙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好意思,我们不知道这里不能进来。”琴笙说完,拉着秦骁转身往外走。边走边小声问他:“怎么了?”
刚才秦骁的模样她自然是看到了。
“看到一个人,觉得背影实在眼熟。”秦骁牵起琴笙的手,“走吧,许是看错了。”
道观里给远道而来的香客们提供些素食餐品,不需付钱,任何人都可按需食用。
但香客们大多会捐些香火钱。
秦骁在前殿捐了一个银锭子,便带着琴笙在餐堂吃了一顿素餐。
“这个菜的香味好熟悉。”琴笙指着一盘绿色的青菜说道,那菜里有一股特殊的香味。
“这是福婶早上包馄饨的菜,她说是这灵山上特有的野菜,许是道长们也采了些。”
琴笙点头。“还挺好吃的。”
秦骁便又往她碗里夹了一些。“那你便多吃些。”
回程路上,秦骁驾着马车,琴笙就坐在马车的另一侧晃着腿哼歌。
一路上树荫遮日,野花盛开,景色美到让人想不出形容词。这要是在现实中,琴笙一定会抱着手机咔嚓咔嚓地拍无数张照片。
走了大约一半路途,秦骁将马车在路边停了下来。
琴笙转头问他:“怎么了?”
“休息一会。”秦骁冲着琴笙伸出手,“来。”
琴笙把手搭在他的手上,又在他的拉动下站起身,随他钻进了车厢内。
秦骁坐在正座上,顺手把琴笙拉到自己的腿上,然后仰头吻了上去。
原来秦二公子的休息一会,就是这样休息的呀。
腻腻歪歪地亲到有些日头西斜,秦骁才再次驾着马车,回了京城。
进城不久,便遇到了越发勤快的老虎,他正在跟送货郎们一起在街头发传单。
“老虎。”琴笙冲着他招手,将他叫了过来。
“小爷回来了?”
“嗯。我跟二公子捉了些鱼虾,你拿点回去,跟兄弟们一起吃吧。”
琴笙说着便跳下马车,将车后分别装着鱼虾的桶互相倒腾了一番,然后提了其中一桶递给老虎。
幸好他们离开时按着福叔的建议,从他家拿了两个木桶灌了些河水装鱼虾。不然他们这一路又是游灵山观,又是半路“休息”的,回城时这鱼虾非闷死了不可,哪还能像现在这样活蹦乱跳的?
琴笙伸手在老虎肩上拍了拍。“帮我给缃湜姐姐送条鱼去,就说是我亲手捉的。”
老虎就是再笨也听得懂琴笙的意思,他连忙笑着答应:“好嘞。”
琴笙和秦骁又驾着马车往凝翠院走去。快到时,远远就看到有人跪在门口,芸娘和姑娘们则站在门口的台阶上。
琴笙跳下马车,匆匆跑近才发现,跪在门前的人竟然是菱菱。
“这是怎么了?”
菱菱见琴笙来了,赶紧拉住她的手,“小爷,你就替我求求芸娘子,让她把我收进凝翠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