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四重新跪回正堂中央。
“二公子,当年之事我确实知道的不太清楚。”
“你知道哪些便说哪些。”秦骁也坐回了胡四的面前,冷脸说道。
“那年我不过十二岁,是萱夫人身边的打杂小厮。萱夫人生下二公子的第二日,赵妈妈给了赏钱,让我告诉萱夫人说二公子被歹人抱走了,把她骗到了国公府的后门处。”
秦骁着急问道:“是你把她骗出去的?那她后来去哪了?”
“后来的事我一概不知了。我只按着吩咐,等她出了门便迅速关了府门。后来我才听说萱夫人是跟人私奔了。”
“跟人私奔了?”秦骁站起身,一脚踢在了胡四的身上。“你将一个刚生过孩子的女人骗出府外,竟还敢说她跟人私奔?”
“秦骁。”琴笙一把抱住秦骁,阻止了他再次的过激行为。“陆兄,你带他去旁边,我问完之前,不许再过来。”
陆风便推着秦骁往之前喝茶的地方走。“二公子,去那边休息一会。”
琴笙又问胡四:“赵妈妈是谁?”
胡四从地上爬起来,警惕地看着秦骁和陆风走远,才开口:“就是国公夫人身旁的管事妈妈。”
琴笙坐回胡四对面的椅子上,冲他抬了抬下巴。“你继续说。”
“当时赵妈妈已让人给我们安排其他的活计了,因为萱夫人和二公子都找不到了。谁知当天夜里,府里一位妈妈拎着篮子要出门时,被正好公干归来的国公爷撞见。那篮中传来哭声,国公爷掀开蒙在篮子上的粗布一看,正是二公子躺在那篮中。
后来,据那位妈妈说,是她偷偷给二公子吃了昏睡的药,又在府中藏了大半日,想趁着夜里无人的时候将二公子带出府去卖掉。那位妈妈被杖毙之后,我们原本在萱夫人身边伺候的人便都被打发去伺候二公子了。”
“那你们这些下人,为什么忽然一起离开了国公府?”
“因为我们照着赵妈妈的吩咐,私下跟二公子提起萱夫人的事,却被国公爷知道了,他想要对我们施杖刑。赵妈妈便给了我们钱,让我们连夜离开,改名换姓地生活,永世不得回京城。”
“所以,这件事的主谋是赵妈妈还是国公夫人?”
胡四摇头。“我不知道,每次的事情都是赵妈妈来安排的。”
“那你为何又回了京城?”
“我原也是回了乡,娶妻生子了。可乡间没有什么营生,手里的钱也渐渐花光了,想着娘子有刺绣的手艺,我在京城又颇为熟悉。而且,我诸方打听之后知道二公子去雍城求学了。想来当年之事不会再有人提起,便带着妻儿回来了。”
“当年是否还有其他蹊跷的事?”
“有。当年萱夫人失踪的第二天,她的贴身丫鬟宝丽也失踪了。后来听人说是在护城河边找到了尸体。但我偷偷去看了,那人根本不是宝丽。”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宝丽?”
胡四犹豫了一会才吞吞吐吐地说:“宝丽与我年纪相仿,我爱慕她,便……便曾去偷看过她洗澡。她胸前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可那尸体上没有。”
琴笙忍不住骂了一句:“人渣。”
她觉得该问的事也问得差不多了,其他的胡四不知道的事情,只能他们再想办法去查。
“老虎,把他带下去,让他在和离书上签字。”
“是。”老虎答应着就要去扯胡四。
“什么和离书?我不签字。”
“这可由不得你了。”老虎说着,便架起胡四推出门去。
琴笙把装着银锭子的木匣交给棒子,“公款,好好放起来。给胡四的钱,我再想办法。”
之后,她走到秦骁面前,看着他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生母被人陷害,现在生死不明。自己要不是因为老天有眼,让他在国公爷回府时醒了过来,恐怕也早已不在人世了。
琴笙伸手搂住秦骁,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没事,有我在呢。”
秦骁没说话,只是也伸手紧紧地抱住了她。
“现在胡四可能涉及命案,我得把他带回衙门。”陆风说。
“好。”
陆风深深地看了琴笙一眼,转身离开了屋子。
琴笙依然用手在秦骁后背上轻轻抚摸着,“我们明天就去找别的线索。既然知道这一切都跟赵妈妈有关,我们就从她下手。”
“不。我现在就去,你回凝翠院等我。”
“你可以吗?”
“你要相信自己的男人可以处理这些事。”秦骁在琴笙唇上轻轻地亲了一下,“我让老虎送你回去。”
秦骁回了国公府便直奔国公夫人刘嬛所住的院落。可那院门紧闭,敲门之后也只有个小丫鬟来开门。
“去夫人那里通传一声,就说二公子回府了,特来问安。”
小丫鬟恭敬答道:“二公子,夫人不在府里。”
“夫人去哪了?”
“下午便出门了,说是去道观吃斋祈福。”
“那赵妈妈呢?”
“赵妈妈也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