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妩施施然来到南院,极其自然地站在舞蹈队的中心位置。韶舞大人不远不近地跟在姬妩后面几步,等到姬妩入队,才站到队伍面前,中气不足地拍拍手掌吸引艺伎们的注意,娇声呼吁道:“好了,大家一起来练几遍。”
音乐响起,艺伎们都舞动起来。角绛被安排站在第二排的中间,正巧站在姬妩的后面,得以将姬妩的舞姿尽收眼底。
天哪,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尤物?姬妩窈窕迷人的身段跳起舞来,简直美得不可方物,再配合她冷漠疏离的表情,足以摄人心魄。角绛出神地盯着姬妩的舞动,移不开眼睛。袁玉盈说的应当不假。这样的女人,就连自己看到都会心动,怎么可能会有男人不为之倾倒呢?
“角绛,你在干什么?”韶舞大人气呼呼地掐着细腰骂道:“站在原地不动你是痴傻了吗?”
角绛这才意识到自己光顾着看姬妩,竟呆呆地站在原地,连忙跟上音乐跳起来。
一舞毕,姬妩淡淡地看向韶舞大人。韶舞立刻机灵地赔笑道:“姬妩姑娘,你累不累?如果累了就回去歇息吧。不累的话……”
姬妩还未等韶舞说完,便点了点头,回去歇息了。
韶舞大人讷讷地看着姬妩远去地背影,无话可说。
袁玉盈嗤笑一声,讽道:“面对我们就天天骂娘,面对姬妩就连屁也不敢放一个。还能更虚伪点吗?果然贱人自有贱人收!”
韶舞大人一听,来气了,一双豆大的眼睛圆睁着,身体不住地颤动着,脸上的粉随着他的颤动纷纷扬扬地掉下来,落在地板上:“你你你!去院外站两个时辰去!” 不过说句话的时间,地板上便积累了一小片的白色粉末。
袁玉盈冷哼着斜了韶舞大人一眼,不屑地走到院外站定。
艺伎们开始议论纷纷,韶舞大人造作地哼了一声,气道:“行了,反正你们也不想练了,解散吧。”千娇百媚地一跺脚,气呼呼地走了。
艺伎们纷纷离去,但角绛还是坚持练到用膳时间才离开。
冬至日的筵席,官员们都会参加。那么他,一定会在的。她希望能以最美好的姿态再次与他相遇。
这么想着,练习再累,角绛亦甘之如饴。
角绛要留下练习,葵藿虽不愿,却也在一旁等着,跟着练一会儿。最后,葵藿也练得不错。
两人回房的路上,角绛对葵藿窃窃私语道:“你看,那韶舞大人竟然都巴结姬妩。你说怎么回事?……”角绛拉着葵藿,正激动地还要分析原因,一不小心,踩到一个小坑,脚扭了。
下午,韶舞大人领众艺伎练了几次舞,风韵十足地宣布:“后天,就是冬至节了,我们排练的舞蹈就要表演了!所以呢,今天要确定一下表演的人选!”
韶舞大人笑着说完,便将练得不错的艺伎遴选出来。走到角绛旁边的时候,故意看看她扭伤了跳不了的脚,做作地皱了皱眉头,道:“本来要选你的,但你跳不了,这次就算了吧。”
角绛再怎么想去,也没有办法,满怀遗憾地问道:“那我还要练习吗?”
韶舞大人似乎认为这个问题很笨,很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脑袋叫道:“伤好了以后继续练!这还要问?后天不表演,过段时间,年节宴席上你们还得表演的呀。”
那还是有机会。角绛对韶舞的态度不以为意,“哦”了一声,笑得很开心。
但葵藿就护犊子了。她站在旁边,看见韶舞一脸嫌弃的表情,气呼呼地插了腰,摆出泼妇骂街的姿态:“你这什么表情?什么态度?”
韶舞大人立刻怂了,畏畏缩缩地缩了肩膀低头不敢说话,点了葵藿到表演的队伍中去。
冬至日,葵藿随队去皇宫表演的时候,角绛拐着脚,无所事事地在院内同其他落选的姐妹聊天。待到她们回来,角绛偕同葵藿回了房间,便迫不及待地问道:“葵藿,今天你可看见他了?”
葵藿往凳子上一坐,二郎腿一翘,非常自豪地拍着胸脯道:“那当然了!你从前天开始叮嘱我的事,我能不好好办吗?我今天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地!把宴会上哪怕一缕灰尘!都看得清!清!楚!楚!”
谁要听葵藿讲废话?角绛急得打了一下葵藿架着抖着的二郎腿。葵藿吃痛,瘪嘴正面回答道:“看见了!他戴着象征正三品官员的五梁冠坐在殿内,真的很俊!除了很俊,我也看不出别的了。”
角绛深深叹了口气,转身在梳妆台面前坐下。真怪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
下一次她一定要参加!她好想、好想看看他呀。哪怕只是一眼。
几天后,角绛听闻韶舞在安排十余名艺伎去皇宫的雨花阁为公主表演。角绛不顾脚伤未彻底痊愈,立马毛遂自荐。角绛跳得很是不错。韶舞自然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