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车里陆陆续续下来两个人,先下来的是闻祎,紧跟着的是秦雨生。
观鹤的目光瞬间被闻祎夺走了。
倒不是他的模样惊为天人,不过既然能在娱乐圈里混得开,那长相自然不俗,但这都不是重点,吸引观鹤目光的重点是——她发现闻祎的脖颈处有暧昧的红痕。
观鹤:你们是真的一点自觉都没有啊……
观鹤沉默着没有说话,于是闻祎开口了。
闻祎眉眼弯弯,嘴边噙着营业微笑,似乎并没有反感观鹤的唐突举动,反而温和地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秦雨生则又当起了透明人,靠在门框不说话,静静的看戏。
这会儿观鹤的脑子不宕机了,她准确道来了自己的本意:“闻老师好,秦老师好,我是谢老师的文替,下场戏快要开拍了,陈导让我来找你们。”
“原来是这样,辛苦辛苦。”闻祎的笑意更盛,似乎是放过观鹤了,转头问,“这位老师是……”
“观鹤。”
他话锋一转,微微侧头,道出了关键:“那观鹤老师为什么要把车窗关上呢?”
观鹤撒谎不打草稿的回:“我怕认错车,去车身后看号牌,发现车身上有个大蜘蛛在跳,快要跳进车子里了,一时紧张,就下意识把车窗关上了。”
说完,观鹤还煞有介事地比划了蜘蛛的大小,再添油加醋了一番那蜘蛛的腿有多长。
俗话说的好,半真半假才能掩人耳目,观鹤遇到的蜘蛛不多,最恐怖的一次还是在学校宿舍碰见的大蜘蛛,于是观鹤为了确保真实性把记忆中的大蜘蛛描述了一番,这样总不能说她在撒谎吧。
观鹤还在对小情侣遇到她这个靠谱守门人而沾沾自喜时,秦雨生笑了。
观鹤没懂,正在心里吐槽着呢,闻祎的声音忽然沉了些:“观鹤老师描述的,是白额高脚蛛吧,但我记得,白额高脚蛛是室内最大型蜘蛛。它们喜欢躲在屋顶、橱柜缝隙,而且是……夜间出行。”
闻祎抬头看了看未落的夕阳,其中的怀疑不言而喻。
观鹤:失策了。
观鹤堆起假笑,装傻道:“那可能是我看错了。但我确实看到了黑影。”
这样的暗示性描述他们总该懂了吧——黑模模糊糊的黑影,那不就是指代着那些来无影去无踪的代拍、狗仔吗。
但观鹤使了大半分钟的眼神闻祎还是没能get到,于是观鹤凑近小情侣们,压着声音说:“你看见山外的那片长势茂盛的榕树了吗。”
“别去看。”观鹤眼疾手快地打断闻祎的动作,继续说,“信吗,那些树上全是人。”
观鹤如愿看见闻祎眼里的震撼。
至于观鹤为什么知道这些,是因为她曾经也是树上的一员,不过不是拍私人物料,而是拍鸟。
观鹤:赚钱嘛,不磕碜。
“所以啊,车窗啊,窗帘啊什么的,一定要记得随手关上。”
观鹤颇像个老妈子一样叮嘱着闻祎,看着他脖子上的红痕,理所当然地把他当成了下面的那位,于是眼神里都带了些怜爱,至于对秦雨生,当然没什么好颜色。
渣攻!不要脸!
闻祎没懂观鹤的脑内风暴,莫名其妙地听着观鹤的絮絮叨叨,不过她叮嘱的注意隐私也不是坏事,再加上人设不能崩,于是闻祎点头如捣蒜,温温柔柔地回应。
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秦雨生终于忍不住了,提议道:“陈导应该等急了。”
于是众人风风火火地前往拍摄现场,刚好陈导的镜头灯光都已经调试好了,就等他们来。
只见闻祎和秦雨生驾轻就熟地走到自己的点位上,观鹤则被陈导拉去讲戏。
陈导:“小鹤啊,你只需要露个手就行。”
观鹤:这个钱赚得快啊。
陈导:“一会儿妆造会在你的手上画朵西府海棠,主要是拍那个特写。”
观鹤:明白,她已经非常明白了。
陈导:“那个手呢,要微微翘起,指尖对着那个窗户,似推非推,动作一定要柔,要很柔美。”
观鹤点点头,这个时候的女主以为自己顺利通过第三层,于是放松警惕,谁知身上中了花毒,身体疲软,动作柔美也是正确的表现。
陈导:“记住这个节点哈,这个节点后手顿住,因为你看到了窗户里的内容。”
观鹤:等等……怎么莫名有种既视感。
陈导讲戏上头了,把前因后果娓娓道来:“因为你发现你的队友公子哥被边防军队长锁喉,他们之间有一段谈判,但谈判显然失败了,于是队长对公子哥下了死手。”
等等,锁喉?
观鹤瞪大了眼睛,然后把目光转到闻祎和秦雨生那边,发现他们俩的位置与房车里的位置如出一辙,一高一低,秦雨生低头说狠话,耳、鬓、厮、磨。
等等,耳鬓厮磨……不会吧。
不会只是单纯的方便讲话吧……
“因为队长和你朝夕相处,知道你听力尚佳,而这次谈判又是避着你谈的,所以他们二人声音压的很低。”陈导的声音跳出来,印证了观鹤的猜想。
观鹤欲哭无泪:所以他们刚刚在房车里只是在对戏吗!
“你不可能不顾公子哥的性命,于是破窗而入,此时队长阴仄的目光投向你,漆黑一片。”
陈导讲戏很投入,极其沉浸的画外音成功把观鹤带入情景里,她下意识地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向秦雨生,丝绸般的月光倾洒在秦雨生苍白的面容上,而那双漆黑得没有一丝光亮的眸子在暗处蛰伏。
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来把她拆吃入腹。
但攻击性极强的眼神只显露了一瞬,他又回到了云淡风轻的模样,舒展的眉告诉观鹤,他兴致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