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鹤文替的戏份结束后,陈导很满意拍摄状态,于是决定趁热打火,将推延至明天早晨的戏放到今天晚上解决,而这个时候道具组已经架好了人工太阳,那是一个散发着堪比白日光芒的大灯,将昏暗的横店一角照得同晴空无别。
观鹤走到固定点位,一边等待灯光老师的调试,一边在心里疯狂做自我建设。
她的台词不多,只有一页。
这很容易,这很容易,所以不要紧张,观鹤在内心反复道。
但她微微颤动的身体告诉她,心理暗示并没有成功,毕竟就是单单这一页纸,让观鹤翻来覆去心中默念了成千上万次。
在剧本里的关山月,是个不善言辞的武力值max工具人,但在书粉眼里,关山月并没有那么单薄。
关山月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或者说,她并不需要用语言描写来描绘、塑造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因为只要她站在那,就足够耀眼。
这样一个内敛却夺目的角色对堪堪摸到演戏门槛的观鹤来说,并不是一个轻松的选择。
所以观鹤压力很大,即便按常理来说,台词少似乎就轻松许多,毕竟拍戏时背诵台词的时间只多不少,但其实并不是这样。
关山月是内敛的角色,需要同样内敛的表演,她有情绪,并不是面瘫,这需要观鹤精准的控制自己的情绪表露,而一个不小心,释放过多则违背角色个性颇有装逼嫌疑,释放太少就容易被诟病成面瘫。
观鹤此时紧张的要命,下意识想找舒秘喝口水时,却发现一抹隐秘的视线,不知为何,单只是那么一望,观鹤就知道那是秦雨生的注视,明白他漆黑的眸子里表达的含义。
因为在校园时期,秦雨生经常这样沉默的望着他,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以前嘴角还带着一抹笑,如今,只有紧绷的嘴唇。
总之,这是秦雨生挑衅的表达,他在隐晦的说:“我倒要看看如今的观鹤,混成什么鬼样子了。”
观鹤此时有点恼火,不过正巧,这时的情绪和戏的情绪相同,也算是阴差阳错被她拿捏住了。
灯光老师还在调试,观鹤见时间还长,于是再一次拿出已经被看得皱巴巴的薄薄的一张A4纸,在脑海里勾勒关山月的初次出场。
【那是一片广袤无垠的沙漠。
由无数细小金沙堆积而成,热风猛刮,掀起细碎的沙砾绵延至碧空,将皎洁澄澈的蓝天染上金光,譬如夜空里如丝如绢的迢迢银河。
烈日灼心,一片用于遮光的云都没有,只有让人头晕目眩的明亮与扭曲镜头白平衡的燥热。】
老实说,观鹤有些失望是在横店布绿幕拍这场戏,明明书中描写的无垠沙漠是那么广袤的一个场面,却只能因为资金不足、时间难以协调等众多剪不断理还乱的搞人心态理由而裹挟在局促的横店一角。
陈导:“action!”
而这宝贵的时间不仅没能给上沙漠,也没能帮观鹤多制造一些拖延,总之随着陈导的一声令下,观鹤立马抛开秀逗的心理活动,进入关山月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