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导捻了捻胡子,思索着回:“你的意思是,即便是在初遇,风沙降低能见度的情况下,关山月仍旧对面目全非的女主有了感应,从而神情惊愕。”
观鹤肯定道:“是的,但是这只是关山月虚无缥缈地一个猜想,所以这点惊愕转瞬即逝,我刚刚就是这么想的。”
陈导又回放了上一条,微不可察地点点头,继续说:“不错的想法。”
“不过我们还是按原定的剧本来拍摄,这一条暂保,我晚上打给廖燕,她是主编剧,也有木大的联系方式。”
老实说,观鹤没能想到自己的一个想法能够得到认可以及实施,所以她连忙点头,随后如同风一般窜回原定地点,准备再补拍一条,生怕陈导反悔。
陈导则笑骂着招呼观鹤,手上则没停镜头的指挥:“你小子跑这么快,在哪练过吧。”
观鹤挠了挠头,有些羞涩但自豪地回:“我是学跳舞的。”
陈导:“跳舞,我看是跳‘武’吧,不过你确实让我惊喜。”
原本陈楼英以为关山月会是个半吊子来扮演,毕竟这个角色相当于送给温世镜了,他都已经做好了来者要么是绿江新晋皇族要么是演戏纯小白的心理准备,没想到还真就海里淘出了金子。
即便这颗金子现在还只是一粒平平无奇的沙砾。
但他向来不吝啬自己的看好,说不定就让他撞上了呢。
人造太阳此时熄灯,拍摄也已经圆满结束,观鹤一边活力满满地向工作人员们道几句辛苦,一边像个穿花而过兴奋不已的小燕子来到陈导身边,想要聊一聊接下来的拍摄,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向陈导上交自己给关山月写的人物小传和事件补齐,谁知等到的却是陈导的怒意。
“什么情况!你们是怎么雇的人,这么重要的东西,随随便便来个人都能泄露吗?”
观鹤还没摸清楚状况,就被一旁做了一整天帮工的舒秘拉到了一边,秘神再一次发挥了她神奇的能力,告诉观鹤发生了什么事:“有人泄露了物料。”
“而且还发布在网上了。”舒秘拿出手机,但没有打开微博,而是打开相册,选出一张然后放大,是泄露物料的截图,“现在文哥已经布置人手下去降流,我们也不要点开增加热度。”
观鹤小鸡啄米般的点头,然后就听见一声微不可察的憋笑,她下意识寻声而去,就发现因为愤怒而把帽子摘下来的陈导,也明白为何会有笑声,因为……她也忍不住发出了声音。
陈导也许是艺术生的原因,是长发,平常就扎着个小啾啾,但今天的陈导可能小皮筋忘拿了就没有把长发扎上,但他带着帽子,长发隐匿在帽子底下,观感上也没什么问题,但这时陈导因为情绪激动而摘下了帽子,紧紧地攥在手里。
现在虽然是秋天的天气,温度湿度都适宜,但夜间刚结束繁重的拍摄任务,又是许多人窝在一个小角落里拍戏,故而每个人的脸上都盈满了汗珠,陈导自然也不例外,于是汗水润湿了陈导的头发,连同帽子摩擦带来的静电,将陈导柔顺(看得出来他非常喜欢他的长发,因为打理的特别乌黑发亮且柔顺)细长的头发电立了起来,张牙舞爪颇为滑稽。
观鹤实在是没见识,第一次见到这种事,于是她没能抑制住自己的笑声,不过好在她很会控制自己,于是只有略微的咳声,听起来就像是咯痰了一般。
即便陈导问起罪来,她也能回答咯痰。
观鹤如此美滋滋地想着,谁知道已经有人捷足先登。
陈导当然没能错过这两处奇怪的声响,若是平常他可能就此略过,但愤怒洗刷了他的头脑,于是他瓮声瓮气的问:“什么奇怪的声音。”
“不好意思,今天台词有点多,咯痰了。”闻祎温温柔柔地举手,娇俏的模样像极了久病初愈的少女,“晚上着了凉,有些感冒,不好意思了大家。”
自责的话语立马引来了在场其他工作人员的爱怜,于是陈导把目光从闻祎转向了观鹤。
观鹤:你小子。
于是观鹤赶鸭子上架,她义愤填膺的说:“我觉得陈导批评得对,必须好好严查,还有代拍这件事,陈导你知道我们剧组外面的树上全都是人吗!”
观鹤清了清嗓,用十分洪亮且正气的声音口伐了猖獗的代拍行为,并成功转移了陈导的注意力。
观鹤:果然这种情况还是得智取。
观鹤刚美滋滋地想危机结束时,就听见陈导以不容拒绝的口吻说:“从明天开始,手机上交,不准随身携带电子产品,过安检,把《尘世》那扇金属探测门洗干净擦擦拿来用!”
只见陈导环顾了一周,最后把目光定在了观鹤身上,道。
“演员,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