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等着,看谁笑到最后。
最后,沈大伯和沈三叔倒是没好意思走正门,继续向那矮墙攀爬着,撅着屁股使劲往上。
沈奚目光扫视四周,拾起角落里的两根棍子。手腕活动间棍子飞出,直直打在两人背上,击打声和叫痛声汇拢。
大抵是心虚,沈大伯和沈三叔并没有计较,只是加快了动作,一跃而下,离开了沈奚的视线。
沈奚盯着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叹了一口气,心想要不是她打不过他们,今晚可不能这么算了。
这账,她总有一天会同他们一笔一笔清算。
马儿身体已经冰冷僵硬了,看着它们瘦弱的身体,沈奚眼眶发热。
一家人沉默着用草席将它们卷起,母马一声声悲痛地呜鸣着,沈奚抬手一下一下摸着母马的脖子,在安抚它,也是在安抚自己。
为了避免造成环境污染和卫生问题,三人走了一段路去到后山,一言不发地挖坑,埋葬。
天边的一勾弯月从树梢渐渐移向中天,午夜已至,又慢慢落下,天边泛起鱼肚白。
沈朗年纪小,熬到半夜便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睡下了。
沈母却怎么也睡不着,忧心忡忡道:“奚儿,娘明日就去城中找找哪里有招工的,你别慌,咱们一家人在一起,总能渡过难关的。”
距离规定上交幼马还有月余,时间紧迫,母马不可能再产子了。无论是交罚金还是从别处购买幼马都需要钱,沈母做的手艺活收入自然是比不上做工的。
“好。”沈奚挽着沈母的胳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沈奚知道她身子不好,并不支持她去打工,但她没有回绝沈母,父母爱子,付出良多,定然是不希望被拒绝的。
将沈母扶回房间后,沈奚回了房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却没有丝毫睡意。
同样一夜未合眼的还有沈大伯和沈三叔,两人聚在沈大伯家的前厅里,嘴唇开开合合,在争论着。
沈三叔皱着眉头:“大哥,真的要这样做吗?”
天还未大亮,鸡鸣声未起,四下昏暗寂静。
沈三叔不停地踱步,来回走动着,手里攥着一张纸,心下忐忑。
沈大伯看他犹豫的样子怒从心起:“有何不可?”
“何至于此啊,大哥。”沈三叔长叹一声。
沈大伯狠狠瞪他一眼:“三弟,说这话前你先把占她家的田地交出来,让你家婆娘把抢来的花样子还回去。”
“往日里的恶事你也没少做,如今倒成了个好人了。”
他一把夺过沈三叔手里的纸:“你想想今儿个那丫头说的话,你心慈手软了,他日倒霉的就是你。”
“这事,你做与不做,知情与不知情,都被恨上了。”
闻言,沈三叔觉得他说得不无道理,一咬牙做了决定:“行。”
赶在鸡鸣声起前,两人偷偷出了门,将那张纸交给了衙门的守门人。
两人自以为悄然周密地瞒过了所有人,然而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暗处之人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