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在新一任掌权人的带领下,梭罗家族开始深耕亚太市场,与日本联系得越发紧密,纱织与朱利安就是在一次剪彩仪式的晚宴上见面的。
二十一岁的希腊船王风度翩翩,尽显欧洲贵族绅士风范,面对纱织时神情自若,优雅地行了一个吻手礼,仿佛没有四年多前的那场拒婚:“数年不见,你出落得越发美丽了,纱织小姐。”
纱织也态度怡然地接受了他的吻手礼,莞尔回应:“你也一样,朱利安。好久不见了,最近还好吗?”
“一如往日,不算太好,不算太差。”朱利安朝她伸出手,“我能有幸请你跳一支舞吗?”
放在以往,纱织会拒绝这份邀请,她能够清楚地察觉到面前人对自己的好感,而她对他没有那方面的心思,如果不想惹来多余的麻烦,最合适的选择就是拒绝,但现在的她不是过去的她,她欣然接受了这份邀请,同他滑入舞池,翩翩起舞。
踮起脚尖旋转时,她的眼前快速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是撒加,他隐匿在宴会大厅的角落,不被任何人察觉,却总能被她精准地捕捉到,一次又一次。她继续和朱利安跳舞,旋转,再度旋转。
一舞既罢,两人退出舞池,围观众人默契地鼓掌,依稀有零碎的议论声飘进纱织的耳里。
“那是……梭罗家的大少爷与城户家的大小姐……”
“听说两家曾经有过联姻意愿……”
“城户家族一向家风传统,怎么会接受和国外的联姻?”
“现在城户家都是大小姐做主,当然是凭大小姐自己的喜欢……”
“到底是希腊船王,欧洲首富……”
“朱利安少爷向纱织小姐求过婚,但被拒绝了……”
“四年前……”
“传言不实……”
种种谈论,纱织都充耳不闻,当做没有听到,至于别人听不听得到,又有没有听进心里,则不关她的事。
晚宴进行到一半时,纱织厌倦了觥筹交错的氛围,离开宴会大厅,前往中庭透气,没想到朱利安也跟着过来了,和她一起站立在泳池边,看着水中的倒影同她搭话。
“我很喜欢大海,从小就喜欢。”他道,“四年前,那场席卷全球的海啸过后,不少人患上了恐海症,但我还是很喜欢海洋,像从前一样喜欢。”
纱织微微笑了笑,心中不期然浮现出罪魁祸首的身影。她道:“听闻你在那场海啸中也受到了袭击,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不要紧吧?”
朱利安含笑摇头:“没有关系,不是什么重要的记忆。有时我甚至会想,要是那段时间的记忆能够被清洗得更加彻底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把被你拒绝的事情遗忘,重新振作,鼓起勇气和信心来追求你。”
他说得没有多少郑重,于是纱织也回答得轻松,玩笑般道:“就算你重新来追求我,我还是会拒绝你的。”
“是,这点我也已经察觉到了。”对方自我解嘲,“但是——”他抬头看向她,“纱织,我对你是真心的,我——”
一点动静自两人身后不远处发出,朱利安回过头,在看清是什么情况后微皱起眉:“怎么了,苏兰特?”
“不,没什么,请原谅我的冒失,朱利安少爷。”紫发红眸的青年向他赔罪行礼,单膝跪地的模样远超秘书应有的虔诚。
朱利安闻言没说什么,纱织却心有所感地仰头往一侧看去,但见东面的玻璃穹顶上站立着一个颀长的人影,明月在他背后散发清辉,映照得他俊逸潇洒,仿佛这是专门为他搭建的舞台。
“……加隆?”
双子座圣斗士从穹顶跃下,单膝跪在她面前:“是我,纱织小姐,加隆来见你了。”
朱利安惊讶的目光移到他的身上,既不解他能从高空轻松落地,又疑惑他的身份:“你是?”
“朱利安少爷!”苏兰特抢先开口,“十分钟后您有一场重要的演讲,还请您尽快回到宴会厅。”
经他提醒,朱利安脸上露出懊恼之色,似乎在后悔选了一个不恰当的时机表白。他没有心思再注意出现的陌生人,看向纱织道:“真是十分抱歉,纱织小姐,向你说了这样一番没头没尾的话。如果可以,宴会结束后能在这里同我会面吗?我有重要的事要向你说。”
纱织眼睫微卷,眸光不经意地掠过跪在她跟前的人,道:“可以,我恭候你的到来。”
朱利安颇感振奋地笑了:“非常感谢你的赏脸,纱织小姐。”
朱利安回了宴会厅,苏兰特紧随其后,一道离开。
加隆起身,舒展眉眼,对纱织露出一个招牌式的笑:“我可以猜测,你是因为我在这里,才故意答应邀约的吗?”
纱织不置可否,含笑看他:“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
加隆的话被去而复返的苏兰特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