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段尘逸皱了皱眉头,“你不是…?”
“我不是应该受了重伤回画雪山庄养伤?”无心回过头笑着看他,“你以为就凭霖刀和一个镜月阵就能伤到我?”
他此话一出,知情的不知情的纷纷皱了皱眉。
“有人刺杀宗主?”正堂内一片喧然,知情的,知情装不知情的声音纷纷混入其中,“就在刚才?”
曾经的霖刀是前宗主一手创办,只听宗主号令,东征之战中战功卓越,在江湖杀手榜上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如今却沦为了内部权力相争的工具…真是令人唏嘘。
叶鼎之死后十二年期间能用得动霖刀的除了左右护法之外只有四魂使了,如今互看不顺眼的魂魄官和四魂使难得同时出现在这里,除了无作明晃晃地向着新任宗主之外其他的似乎都只是表面上在帮着说话而已,看不出来他们是否真心。
“这霖刀…虽然没有之前强了但还是很强,即便只是镜月杀刚入境的逍遥天境也不在话下,”暗处一人低声道,“我听说前段时间在大梵音寺时宗主才刚入自在地境?”
确实是个天才。
段尘逸看了眼之前来报信的人:不是说他受了重伤?
“带上来。”无心道。
门外传来轻微的催赶声,堂内的人闻声望向声音来处,看到无作门下教众押着一个身着墨色长袍的人和两个段云门属下装扮的人进来。
众人腾出空地,看着几人被押到堂中丢到无心跟前,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另外两人被丢到了段尘逸脚前。
“刚才不是说要领罚吗?”侧眸扫了正前方的钟云墨,无心垂眸看着墨熠道,“魄官手下钟云墨指使霖刀刺杀宗主,刺杀不成颠倒黑白推罪霖刀,废去隐脉和功力押入禁地。”
“段云门门主段尘逸未经召令私自撺动召集各宗门门主引发动乱,暗自联合墨熠,指任手下暗自拦截前往宣城营救的护法教众,被一早埋伏在襄阳道的无作扣押。”
“宣城是无作的属地,你做事做得太明显了,”他瞥了眼段尘逸,扫视一圈在场众人,轻飘飘丢下一句,“段尘逸,这门主你要是不想做可以换个人做。”
“……”正堂内一片寂静。
话是对段尘逸说的,说的时候看的是他们,明眼人自然都看得出来,这是在杀鸡儆猴。
这是要处置段尘逸和墨熠,说要处置墨熠时说的是‘魄官钟云墨手下’墨熠,只是有意提了一嘴但没说要对魄官本人做什么,给了警示。
言外之意这事还有下次就不是仅仅处置他的手下这么简单了。
新任宗主果然不是传言中那般,现在看来反而颇有手段。
“哈哈,”无作摸了摸鼻头,打着哈哈适时道,“是宗主提前预料到让我做了准备,之后我在各路布置了埋伏,不止襄阳道。”
他一句话给众人传递出两件事:
一.这位年轻的宗主不是他们想象中说拿捏就拿捏的,难缠得很。二.表明立场,四魂使之一的无作已经选择要同左右护法那样站在新任宗主这边了。
原本有些左右动摇的几个宗门也生了归顺的心思。
段尘逸皱了皱眉。
那位大人说教盟安置在各处的探子不必担心,不知道这么大的动静消息到底有没有提前走漏。
宣城是无作使属地这件事他不是没考虑到,一早打探到新任宗主私下找过无作之后便考虑在内了,谁知这人好像也一直在提防着一般,要么不出门要出门只去几处最安全的地方,滑头得很。
就是考虑到这个,刺杀当日魄官大人便将无作使引开,却不知为何他又折返回来。
他飞快看了眼角落里的一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人正是钟云墨,“…宗主当真觉得,伪装了我段云门门人的行头便是我段云门的人?”
墨熠自不用说,在座的几乎都知道他是魄官手下做事的,而这几人只是他门下不知名的弟子而已。
钟云墨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身旁的唐歆儿咂咂嘴:事到如今还要狡辩,不知道这姓段的那几位手下知道自己苦哈哈效力的人翻脸不认人会作何感想。
“好啊,就当这些不是你的人。”无心好笑地看着他,“为了更好地融入教盟和了解各位,我一早就悄悄进了这正堂,已经听了许久你在这里活跃气氛了,真是难为你了。”
众人扯了扯嘴角:哈哈,宗主真是有心了…
角落里对着他说他坏话的某人此时恨不得将头钻进地缝去。
“恶意挑动宗门内乱这事总没冤枉你,”无心摆摆手,“带下去吧,段云门由左护法暂时代理。”
“是。”白发仙抱拳,恭敬道。
“且慢。”一个冷冷的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