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角抽了一下,把胳膊从爸爸妈妈手里抽回来,告诉他们我没事了,喝下庞弗雷夫人拿过来的药就再次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就是中午了,我扶着晕乎乎的头,下床去了趟盥洗室。
镜子里的我双颊红扑扑的,一看就还在发烧。双唇一点血色都没有,看起来我这几天过得不太好,我撇撇嘴,不开心地洗了把脸。
一出盥洗室就看到塞德里克提着午饭着急地找我。看见我,把饭放下就大步走了过来,然后就二话不说直接把我抱到床上。
……
我有些无语,不过是发个烧而已……
“塞德里克!我能走路!”我嗓子还有些哑,不能大声说话,但我还是要抗议!
“不,贝尔,你不能。”塞德里克非常认真地回答我,然后拿过毛巾一点一点给我擦干净脸上和手上的水珠。
我默默翻了个白眼,懒得抗议了。
“我睡了多久?”我小声问塞德里克。
“三天……”塞德里克说道,他想要对我笑笑,可是眼中的痛苦还是出卖了他。
他沉默了会儿,有些艰涩地开口:“贝尔……我很害怕,我很害怕你真的离开我……”
塞德里克本就不成功的笑容彻底垮了下来:“你昏迷了三天……高烧不醒……你救了我,可是你躺在这里……我站了起来,但……但你倒下了……我不知道如果你真的醒不来了我该怎么办,庞弗雷夫人说你流了好多血……”他断断续续拼凑着单词和句子:“你是为了我……为了我流失掉了那么多血……他们都告诉我了,我一醒来就告诉我了……庞弗雷夫人一直在给你治疗——什么方法都试了,可你还是没有醒来……我就在帘子外面——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一张帘子,像是要把你和我永远分开……我害怕你会离我而去,我接受不了失去你……我不知道该怎样向你表达我的心情……”
塞德里克攥紧了我放在病床上的手,略带颤抖地说道:“我只想告诉你——贝尔……我爱你,很爱很爱——”
我第一次看见这双漂亮的灰色眸子盈满了湿润,我的心仿佛也被浸湿了。我理解他的心情,因为那天晚上,我也是这样,抱着痛苦与绝望的侥幸,挨着像刀子一样的时间。
“我们扯平了塞德里克。”我抬手拂去他的泪珠,“现在你也感受到了对不对?那天晚上我和你是一样的心情——所以,别离开我,好吗?”
“永远不会——永远不会——”塞德里克不管不顾地弯身抱住我,他的头埋在枕头上,我感觉脸颊边凉嗖嗖的,泪水无声地浸入枕头,也染湿了我的眼角。
“一言为定,塞德里克……”我轻轻地在他耳边说,环上他的脊背。
……
仰躺着拥抱很不舒服,感性完了我就立刻让他松开我。
“行了行了塞德里克——我头还晕着呢!我想睡觉!”我边抱怨边把他推开。
现在就算是梅林来了也不能阻挡我闭上眼睛睡觉!哦不——庞弗雷夫人可以……
她一进来就开始测量我的体温,还一边数落我不注意自己的身体。我鼓着脸,忍气吞声,任由她动作。
最后,她说我温度降下来了些,但还要继续吃药休息。她把药塞给我看着我吃完,离开的时候还强制把塞德里克带走了。她是这样说塞德里克的——你在这里会影响她休息的!迪戈里先生,立刻!跟我出去!
于是塞德里克连我的‘再见’都没得到,依依不舍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