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说是心上人。”
林夕倒是没对她隐瞒，而是说了自己和孙竹卿的关系。
可就算他说了，紫歆玥也不一定懂！
她漠然地转过头，闭目打坐，没有理会。
那边，百音门内可不像无极派这般平静。
孙竹卿将自己的师父搀扶回去之后，自己的师父当真像大限将至一般，躺在了简易的木床之上。
本来跟着来的百音门门徒都围了过来，问询音绝之情况。
“咳咳。”
音绝撑起一只手来，环顾了一圈本门之人。
“你们不用担心，我没什么大事。”
众弟子哪肯信，纷纷关心了起来。
她们这百音门，皆是些女弟子。
而且这么多年来，都未曾出世，一直没收门徒，这弟子的质量也是越来越不行。
别看百音门来的人和其他门派来的人差不多，但这些弟子，已经是百音门最后的底子了。
别的不说，若是百音门再不出世收徒，再过数百年，北洲将再无这一号门派！
“如今见了他的门徒，师父我这一生，也算了却了一桩遗愿！”
音绝拉着孙竹卿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卿儿，你是师父收的最后一个弟子，也是师父最看重的弟子！”
“你虽出身俗世，但得琴圣传承。若是有朝一日，师父圆寂之后，这百音门，便由你来做主吧！”
音绝这么一说，就相当于立后事了啊。
看来，她自己也感觉到，自己已经快到了离世的时候……
寻常修士，若是离世，不止是肉体会灭，神魂也会消散在天地之间，转入地狱，轮回投胎！
除非阳寿耗尽，不然筑道之后，修士有了神魂，就算修士的肉体被灭，但一般而言，也不会彻底死去。
只要有机会重聚神魂，便可继续寻仙问道，追求那无上仙道。
但阳寿耗尽就不同了。
阳寿乃归为天道，天道之不容，神魂又如何能在阳世之间存活？
一旦自然老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并不能复生！
“师父……”
孙竹卿眼中含着眼泪，不舍道：“自徒弟入北洲以来，师父一直悉心教导弟子，甚至还让自己得了琴圣传承。如今不过几月，师父却要离去，弟子如何能舍得……”
孙竹卿黯然伤神，似乎回忆起了自己刚离开六国之时的失意……
“傻孩子。哪怕是我们这等寻仙问道之修士，也终究不过天道之末，最后都会化作累累黄土！”
音绝拉着孙竹卿的手，再度勉劝道：“你心中有情在，既然情投意合，就要大胆抓住在手，莫要像师父这样，到头来空悲切一场！”
“弟子知道……”
……
百音门一众在牛车之中发生的这一切，外面倒是没几人知道。
李掌门已经和诸派商议完，准备进这魔魂之地了。
林夕回头看下那一动未动的荒牛，却是没有动身。
“公子先进吧，师父她似乎快不行了……”
这时候，林夕识海之中突然传来了孙竹卿的声音。
林夕紧紧皱眉，急忙奔到了那巨牛之下。
似乎是感受到了林夕的气息，孙竹卿伸出头来看他，眼中还夹着泪水。
“公子，你怎么不跟着他们去……”
“我来看望一下音绝前辈。”
林夕跳到牛车之上，众弟子见有陌生人上牛车，纷纷摆好了乐器。
她们摆乐器，不是要夹道欢迎林夕的，而是这百音门的修行之法就得需要借助这乐器。
这般姿态，就表明她们要动手了……
“不，不要！”
音绝摇头示意，让自己的弟子们不要动手。
她又转头看向孙竹卿，苍老额头上难得露出了些笑意。
“是你哪位心上人吧。”
“嗯。”
孙竹卿很确定地点点头。
“那请这位道友进来吧，我有些话想同他说说，除卿儿外，你们都先出去。”
音绝挥手赶人，众弟子不解其意，但也不敢违逆师父的话，只得结伴出去，让孙竹卿将林夕领了进来。
“无极派问剑峰弟子林夕，拜见音绝前辈。”
“咳……咳……”
音绝无力地咳嗽几声，道：“不必多礼。”
“你能来看我这老太婆子，就说明卿儿并未看错人！”
音绝满意地多看了林夕几眼，难得地挂起了许些强笑。
“无极派都是些草包，连无垢剑体都看不出来，怪不得一代不如一代！”
这一番话，音绝直接看出了林夕身上的无垢剑体！
不过林夕并不吃惊，也不怎么意外，只是点了点头。
“前辈所言不假。”
“无垢剑体啊，没想到这等只存在与神话之中的体质，如今竟显世！”
音绝长叹两声：“可惜，老太婆子我是见不到这剑体大成的一天了。”
“前辈心愿未了，又如何能安然离世？”
林夕淡笑道：“剑痴前辈入这魔魂之地，失踪五十年，但未必就殒命在了其中！”
“不！就算他不陨落，那也同老太婆子我无关了！几百年以来，没什么心道是解不开的。”
林夕清楚，这音绝嘴上说得厉害，但心里却是芥蒂很深。
至于深到什么程度？
这急百年来，心中执念一直挥之不去，待到老时，这心魔当真就自己去了？
林夕肯定是不信的。
音绝问道：“老太婆子今日想拜托你三件事，不过道友您能否成全？”
“前辈这么些时日以来，对竹卿视如己出，有什么只管说便是了。”
“好！这第一件事，就是老太婆子希望少侠能照顾好卿儿，卿儿她不知被谁隔绝了心魔，又得了琴圣传承，将来之成就，不可限量！”
“可师父，公子的修为现在比我低啊……”
孙竹卿探查了一下林夕的修为，却并未发现他的修为有多高。
要知道，孙竹卿她已经一百二十级了，而林夕连一百级都没有。
“痴儿痴儿，你可太低估他的无垢剑体了。此等体质只存于神话，世间修士，若是有出现此等神体者，必是那应劫之人！”
“啊？！”
孙竹卿听得似懂非懂，不过照自己师父这个意思，林夕他身怀的体质应该很厉害才是。
“好了。老太婆子要拜托道友的第二件事，便是还望届时道友能重振我百音门基业才是！”
“我百音门在北洲传承了千万年，却因为老太婆子的心魔，让这传承百年的基业给断了！”
说到这里，音绝面露虚弱，又咳嗽了几声。
“好，定当不负前辈所托！”
看音绝情真意切，感念之间，林夕也答应了她这件事。
这时，音绝又道：“谢过少侠，至于这第三件事，便是希望少侠能接任我百音门门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