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阿木身体虚弱,朝辞这几日找他找的频繁,她发现他的身体愈来愈差,有时候甚至神志不清。
朝辞忧心忡忡:“你这到底怎么回事?”
想见你啊……
她站在栅栏外朝他挥手,紧张的冲到他面前,他要如何拒绝?
没有安神绫的压制,他浑浑噩噩的躺在藤椅上,听不清她的声音,只能瞧见她担忧的黑色眼睛,她端来清水,一口一口的喂他。
耳中一片轰鸣,他看见她眨动的眼睫和开合的红唇。
忽而一切都短暂的安静下来,他听清了她说的话。
“我带你离开这里好么?”
他一怔,茫然看向她。
“你这个伤留在这里不会好,我带你出去,一定想办法医好你,好么?”
他眨眨眼, 努力消化这些字眼。
她看着他的眼睛,认认真真。
“我知道你会觉得这件事很荒谬,但是我有办法,你信我。”
他终于理解了她的意思,他移开视线,掩住眸中的冰冷,声音极低。
“那他呢……”
她道:“别担心,我不会让他伤害你。”
他低垂的视线藏进阴影中,薄唇拉出一条冷漠的弧度。
“好啊。”
·
近日暮远时常不在寝宫,甚至夜里都不回来睡,朝辞放松之余也有些好奇,不知他都去了哪里。
但大魔王的事儿还是少打听比较好,朝辞便自顾自的去溪边练习阵法,阵法已经日渐熟悉,她闭着眼睛都能将那些曲线完整复刻。
这日,她沿着荒草野地,重新走到落日峰入口,她在结界打开的地方仔细观察,发觉这里的确较别处薄弱。
她算好距离,往更隐蔽的地方去,在约莫离入口五里的乱石密林停下,随后取出树枝,一点一点的勾勒阵法雏形。
完整阵法繁复难缠,她画的极慢,一整个上午,也不过画了极少一部分。
时日还长,她不急,明日再来便好。
她在四周落下屏蔽阵,转身去找阿木。
·
她到阿木住处的时候,阿木正窝在藤椅里,他身形瘦高,四肢修长,让藤椅显得有些拥挤。
他摆弄着一只娇弱的小雏菊,有些心不在焉。
朝辞走进栅栏,唤他:“阿木。”
他抬起头,神情恹恹。
朝辞走到藤椅前,在他面前蹲下,抬手摁在他额头上,问:“还是不舒服么?你脸色看上去很差。”
他摇头,挣脱她的手,又低头去瞧小雏菊,小雏菊在风中轻轻颤抖。
朝辞起身:“我去给你煮药。”
他忽而伸手,拽住她的衣袖:“你真的想带我离开?”
朝辞轻声:“嗯。”
他道:“若是被他知道,一定会杀了我们。”
朝辞道:“那便小心些。”
阿木摇头:“万一呢?”
朝辞抿唇不语。
阿木望着她,黑色眼睛沉如深海:“我有办法可以限制他,你要试试么?”
朝辞毫不犹豫:“不要。”
阿木诧异:“为什么?”
朝辞道:“我不认为可以成功,先前血祭,十名核心弟子带着师祖交予的宝贝都未能限制他,我不觉得凭我们两可以。”
阿木恍然:“原来如此,我还当你待他真心,不愿意呢。”
朝辞转移话题:“我去煮药。”
阿木拽住她的衣袖,面容平静:“到底有没有?”
朝辞:“什么?”
阿木道:“真心呐。”
朝辞默了默,将衣袖抽出来:“少打听。”
·
朝辞若无其事回到宫殿前,发现经过这些时日,大殿已经快要造好了。
夕阳下的宫殿折射出破碎宝石般的光。
是她喜欢的样子。
朝辞走进大殿,四面空旷,透着金色的光。
一切都平整崭新,唯最上面的椅子破损老旧,这椅子暮远其实不常坐,这破地方他也不常来,他喜欢坐在屋脊上,那样望的远,但朝辞上去过,视野所及一片灰蒙蒙,更远的天空被结界挡住,根本看不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