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皇帝做主的鬼松愣住了,摇着鬼焦哭的鬼柏和鬼榆也愣住了。
那把剑根本就没伤到人,怎么姜月窈也晕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能不能不要学他们啊?
“陛下。”关大人突然自人群中走了出来,一撩袍摆跪下。
白虎皇帝觉得今儿听到“陛下”两个字就头疼,他朝关大人摆摆手,“爱卿,你二子之事还待追查,朕既然说过要给爱卿一个交待,必然不会食言。”
现在的场面已经够乱了,别出来添乱,麻溜滚回去。
关大人不但没像白虎皇帝想的那样滚回去,还命人带上来一个女子。
该女子穿着国师殿的服饰,双眼灵动似鹿,不是香杏是谁?
香杏只看了白虎皇帝一眼便垂下头,双膝一弯朝着皇帝跪了下去。
“奴婢拜见陛下。”
白虎皇帝皱眉看着关大人,“关爱卿,你这是何意?”
“陛下。”关大人朝着皇帝磕了一个头,沉声道,“老臣状告鬼焦并其弟子豢养毒蛊,肆意残害人命逾万人,请陛下为百姓做主,为那些无辜死去的冤魂讨回一个公道。”
“万人”这个词一出,在场的人一片哗然,连白虎皇帝都听得愣了愣。
“陛下,不要听信这个老匹夫胡言。圣师最是仁慈,我和师兄师弟们也谨遵师训,万不可能做出此等丧心病狂之事。”
鬼柏也不抱着鬼焦哭了,几步扑到白虎皇帝脚边,大声辩解。
白虎皇帝意味不明地看了躺在那边昏迷的鬼焦一眼,对关大人道:“爱卿,方才之言可有证据?”
“有!”关大人垂眸恭敬道,“香杏就是人证,物证随后就到。”
白虎皇帝盯着关大人看了片刻,转眸看向香杏,“你可知诬告国师会受何等处罚?”
“奴婢知晓。”香杏垂着头道,“凡诬告国师者将会被烈火焚烧至死。”
“既知晓,你为何——”
“陛下!”香杏双眸中饱含怒意,“奴婢有良心,不忍看上万无辜之人因一人私欲含冤而死,这样的穷凶极恶之徒,不该存于世间。”
“倒是个忠肝义胆的丫头。”白虎皇帝语气淡淡地赞赏了一句,“如此,把你知道的一切尽数道来,朕自当还含冤之人一个公道。”
“奴婢替上万冤魂谢陛下。”
香杏结结实实朝白虎皇帝磕了一个头。
“陛下!”鬼柏焦急地喊了白虎皇帝一声,“陛下,圣师无辜啊!”
“无辜与否朕自有决断。”
白虎皇帝不想与鬼柏多言,只丢下这么一句就静等物证到了之后继续问。
期间,姜月窈悄悄睁开一只眼,伸手拽了拽靖王爷的头发。
晕了看不到热闹。
感受到头发上传来的小小力道,靖王爷无奈地拍拍闺女的背,将人往徒弟怀里一塞。
其他人看到靖王爷的动作都纷纷看过来。
宋予白当着众人的面把姜月窈小荷包里剩下的那颗糖塞她嘴里了。
小女娃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醒了。
她伸出小手手揉巴揉巴小脸儿,小脸儿立刻不白了,粉扑扑的,看着就讨喜。
哟呵,这药丸子神了啊。
邻近的人戳了戳青龙的侍卫,小声问宋予白给姜月窈喂的是什么药,怎么这么管用?他们也想买点来给家里人备着。
侍卫笑道:“单神医给的,就剩这一颗。王爷可是花了大价钱买下来的。”
“单神医是谁?”问话的人寻思他怎么没听过有姓单的神医啊。
见人真心求教,侍卫也来了唠嗑的兴致,热情地跟他唠起了关于单神医的二三事。
混在御医堆里的单逸突然觉得鼻子痒痒,谁在念叨他?
靠着糖醒过来的姜小王爷嘴里含着甜滋滋的糖,搂着宋予白的脖子光明正大看戏。
一会儿功夫,物证被带上来了。
“什么东西这么臭?”
众人齐齐捂鼻子捂嘴,瞧着那盖着白布的简易担架,其实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了这是什么。
香杏告罪一声,站起来一伸手把白布给掀开了。
白布下是一具已经开始腐坏的男尸。
没了白布的遮挡那股腐臭的味儿就更冲了。
众人战术性后仰,恨不得叫香杏把白布盖回去。
姜月窈的眼睛早已经被宋予白捂住了。她自个儿伸手捂住鼻子,另一只手手抬高帮宋予白也把鼻子捂了。
那尸体看得白虎皇帝直犯恶心,只匆匆扫了一眼就命香杏重新把尸体盖住。
香杏顺从地把白布盖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