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止止一个人有点拉不动。
这时,一只手伸到赵南霜的面前。
她知道是谁。
被拉上岸之后,周迟译脱下衬衣递给她,这种时候,她不会拒绝。
陆止止陪赵南霜回房间,她们都走远了,谢盛才从那阵劫后余生的恐惧感中回过神,这下,面子里子全都丢的干干净净。
人没事,大家也松了口气,回去帮忙收拾碗筷。
没过多久,谢盛换了身衣服,也过来了。
他问周迟译借厨房。
“刚吐完就饿了?”
“不是,我琢磨着,给救命恩人煮碗醒酒汤,刚才在网上查了一下,挺简单的。”
寇庄路笑了:“给南霜做啊。”
谢盛挺不好意思的,“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寇庄路慢悠悠地道:“我看你是想以身相许吧。”
“我哪儿来的脸啊,”谢盛看见了豆芽,就准备做豆芽醒酒汤,“你们去休息吧,我弄完之后保证把厨房收拾干净。”
人都散了,夏梦今天晚上不在这里住,司机还在车上等着,她让周迟译送她过去。
她能感觉到周迟译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他只说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甚至没有等她上车,直接转身走了。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他越这样,她越喜欢。
谢盛在家不做饭,就算网上煮醒酒汤的教程再简单,他也需要一点时间。
周迟译房间的灯也亮着,他翻箱倒柜,终于在抽屉里找到了一支去年暑假用过的消炎药膏,看了下生产日期和保质期,还好,没有过期。
他下楼的时候,谢盛还在看视频教程,但明显心不在焉,看着看着就走神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朵还红了。
桥上还有赵南霜和谢盛留下的脚印,一路上都是水渍。
周迟译走到赵南霜的房间,敲门。
她洗完澡了,头发还没吹干,穿着一套浅蓝色的真丝睡衣,是适合空调房的长袖长裤。
周迟译往里面看了一眼,“里面没人?”
赵南霜朝着对面的房间抬了下下巴,“止止睡不着,去跟他们打游戏了。”
周迟译说:“那我进去。”
赵南霜:?
她今天已经够倒霉的了,虽然下午躲过了周迟译,没有落水,但该来的还是来了,谢盛就在她面前掉进去的,她不救谁救?
“我要睡了,你去找他们玩儿吧。”她准备关门。
周迟译一只脚抵着门,“我看着像是来找你玩儿的?”
他把手里的药拿起来给她看,有消炎药膏,有医用消毒液。
赵南霜摸了摸脖子,想说不用了。
“池子里的水不干净,如果感染了,你就等着烂脸吧。”
几秒钟后,赵南霜默默地拉开房门。
房间的装修风格很简洁,舒适家庭风,周迟译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后就开始拆棉签。
赵南霜已经把他的衣服洗干净了,挂在阳台。
周迟译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只在他旁边坐下,把头发全拨到另一侧。
刚才洗澡的时候,她照过镜子,上次在医院开的药膏,她忘了带。
周迟译用棉签沾完消毒液,倾身靠近了一点。
“去复诊了么?”
“……嗯。”
他的呼吸落在皮肤上,像是有根羽毛在挠她,赵南霜不露痕迹地往旁边挪,“我自己来吧。”
“你看得见?”
“我可以照镜子。”
“我来都来了,不差这几分钟,”周迟译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别乱动,一会儿弄到衣服上了。”
房间里只有空调的声音。
赵南霜能从墙角那面落地镜里看到周迟译的倒影,他很认真,像是在做化学实验,她想到下午,在池塘边,她靠着撑在他肩上的力量勉强站在岸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时间越长,她越吃力,胳膊渐渐没了力气,身体随之往下倒,离他的脸越来越近。
那几分钟里,他的眼里全是她。
“你不用照顾其他人吗?”赵南霜开口打破沉默。
“谁跟你一样。”都是成年人,可以对自己负责,周迟译可不会做谁的奶妈。
赵南霜呛声:“我怎么了?”
等消毒液干了之后才能擦药膏,周迟译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即使洗了澡,她身上也还是有一点点酒精的味道,和消毒液的味道混在一起,分不清哪一缕是她的呼吸,哪一缕是挥发的消毒液。
地面上的影子,很亲密。
像在亲吻。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赵南霜移开视线,“谁啊?”
“是我,谢盛,你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