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冽:“可以,但不要让我等太久。”
两人之间的共识达成,她见他随手拿起桌上没看完的文件,没有要再往下谈的样子,有点讶异。
她还以为他会问起那一晚。
问她为什么那晚可以,现在不行。
林冽出声打断她的思考,“帮我拿支笔。”
江烟去自己桌上找,蹲下来在抽屉里打开笔袋,裙摆堆成长长的一截,像人鱼的尾巴。
林冽不受控制地想起三年前那个宁静的半夜。
他在阳台上抽烟,听到她在哭,走近了看,月光洒在她雪白的后背上,他隔着被子抱住了她的腰。
她整个无力,在药效的作用下清醒过来,半是娇吟半是伤心,他说了很多话,她迷迷糊糊地应着,可还是哭得很厉害。
他忽的反应过来,她也许是在懊悔羞愧。
毕竟她跟林昊走得那么近,那夜原本也是他们两相约。
她跟自己搞在一起,这叫偷情。
林冽差点暴戾地想掐着她问,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来招惹他。
可她哭得实在太可怜,嗓子都哑了,嘴唇红得不正常,是被欺负的。
男人总是会在床上心软的,他抚摸着她的长发,跟她保证,“别怕,我不会提今晚的事,别人不会知道的,你还是纯洁不染的江小姐。”
——他真的很信守承诺,绝口不提。
江烟随手抽了支笔递给他。
看着他利落的签下名字,想到那卷佛经,这么多年了,字迹没有任何变化。
现在的这股浪荡劲,她小时候怎么没发现?
每一回见到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在书房,少年时的他经常低着头,将纸上的每一个字仔细得誊写了一遍又一遍。
像轮孤月,安静的浸泡在海面里,无人能扰。
……
……
天微微亮起,江烟在闹钟响起后第一时间关掉,赖了一分钟床后,揉着眼睛起床。
林冽从健身房出来,用干毛巾擦着额前的黑发,刚走进衣帽间,就看到江烟站在镜子前系围巾。
圆鼓鼓的,她再次把自己围成了一个小白球。
她又从柜子里找出一个双肩包,跑来跑去地拿纸巾,暖手宝,保温杯,图纸,平板,相机地塞满。
然后,她就像小乌龟一样地背起了重重的壳。
经过林冽身边时,被他伸手拽住书包带子。
他低声问:“去哪?”
“爬山。”
“……”
什么荒诞笑话。
他换衣服的功夫,出来时来帮工的阿姨刚把洗好的草莓装进盒子里,“从农场摘了直接送过来的,本想让夫人早餐用,可她走得急。”
林冽系着领带,“拿给我吧。”
他开车在家门口不远就的林荫道堵住她,才几步路,就让她的脸变得红红的,呼出来的白气被围巾给挡住。
“为什么不用车?”
江烟:“爬完山会很累,开不动。”
“我送你。”
“我已经叫了车,”她拒绝。
“看看,” 他手搭在车窗,眉目有点凶。
江烟把手机屏幕对向他。
林冽一把抢过,在她扑过来时,利落地合上车窗。
“……”
这人是流氓吗。
她生气地望着他在里面取消了她的订单,接着车子传来解锁声,林冽拍了拍副驾驶的座椅。
他今天上班挑的是一款黑色偏坦克型的,很酷,虽然沉南别墅附近没什么人流,可出了别墅区就是闹市。
她不想让动静变更大,他看上去也不会轻易把手机还给自己。
“不会耽误你吗?”她上车。
林冽已经照着她的订单,输入了目的地,“不会。”
江烟把手机放进包里,拉上拉链,放在腿上抱着,想了想,“林冽,你别总抢我手机。”
林冽不置可否地调高空调。
见他不理,她也没生气,耐心地和他讲道理,“你只是仗着男女力气悬殊,我抢不过你。”
“不然要是性别互换,肯定就不是……”
“别想了,”他慢悠悠地说,“就算性别互换,你这小身板,我照样能把你绑到床上去,你早点认命吧。”
江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