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陌火速起身,察觉他的耐心已经到临界值,可能再多留一秒,就会以“大胆,敢说公主殿下的不是”的罪名被杀掉。
江烟对他抱歉地笑了一下。
陈陌面色复杂,怎么会有性格一个在北极,一个在南极的夫妻。
更可怕的是,他凭借多年的交情,能感觉到林冽已经在开始心疼江烟了。
好怪,看不懂。
他还是先跑路保命吧。
江烟连再见都还没来得及说,陈陌就快速推门出去了,余光里瞥见身侧的男人拿起泡芙咬了一口。
他嗓音清冽,“还不错。”
“……”
江烟抬眸,神奇,他竟然没有恶趣味的说些风凉话?
从进门开始,她就觉得他的眼神怪怪的,以前都是漫不经心地想逗弄她,好看的皮囊下藏着坏水,现在却…复杂得多。
江烟弄不清这种情绪是什么。
许特助叩响门,在得到允许后,拿着一份文件进来确认,“林总,您签批过的这份文件……”
“法务部的同事问,文件是不是被换过,上面没有您的签字。”
江烟低头把剩下的泡芙给重新摆弄整齐,在许特助把文件递上前来时,瞄了一眼。
咦,有点眼熟。
不确定,再看看。
林冽随手翻过几页,俯身把玩着钢笔,姿态跟昨晚靠在沙发上签字时的一样。等等,她瞳孔紧缩,不会就是同一份文件吧?
她昨晚亲手给他拿的那只钢笔……好像是准备用来练书法的!
写在纸上,字迹过几个小时就会自动消失。
林冽望着她突然紧绷的表情,示意许特助先离开,手一边探了过去,握住她开始发抖的手指。
“你不会也在泡芙里下毒了吧?”
江烟:“。”
她一时顾不上抽出手。
他显然已经认出。
江烟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哭哭了。
完蛋了,功亏一篑。
指不定会被扣上了居心不良的帽子。
怎么会有像她这么蠢的人啊。
江烟的眼尾也开始变得红红的,欲言又止地抠着手指,总觉得说什么都像在狡辩,他会不会生气?
他第一时间发现她情绪低迷下来,手往下径直插.入她的指缝,阻止她往掌心留印子。
林冽问完就后悔了,小白兔的胆子就丁点大,再吓就要哭了。
以前只觉得她弱得离谱。
现在才发觉她被养成如今的样子,或许是有人刻意为之。
她都这么乖了,为什么还要算计到她头上。
江烟完全拥有耻高气昂的资本。
“对不起,”她忐忑地道歉,满脸的怯懦,“我不是故意的。”
林冽越不出声,她就越害怕。
长睫上沾着层层水光,眸底像月光宝盒。
江烟正犹豫要怎么补救,面前的男人倏然伸手,将她抱进怀里,听不出情绪地道:“怕什么,我又没怪你。”
窗外的风很大,越过他的肩时,那股沁凉又熟悉的薄荷香味再度包围住她。
他抱得太用力,她迷惘片刻,眼前只闪过三年前,他们过度的那一晚,被亲吻过的唇,抚摸过心脏位置的手,交叠在他腰间的腿。
她用了最不耻的方式捆绑住了他。
江烟潜意识里觉得羞耻和内疚,曾经的亲密触碰,都成了她心里难熬的关卡,呼吸沉重到像溺水之人。
她的哭音加重,“…对不起。”
林冽隐约觉得烦躁。
她不是很乖,很好哄的吗。
怎么到他这里就行不通?
“不准哭。”
“……”
江烟被迫趴在他的颈窝处,声音在颤抖中轻度,小小声地问:“不过,林冽哥哥…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林冽垂眸:“什么事?”
她温吞地揉眼,“你以后…抱我之前,能不能给我一个心理准备?我还没适应。”
“……”
他舌尖轻抵上颚,隐隐咬牙道:“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