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瓷盒接触到地面,碎裂成大小不一的数瓣,浓香在室内弥漫开来。
元璇仰头望向裴游鱼,眼中露出几分疑惑,道:“怎么了?”
裴游鱼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没拿稳玉容膏,不小心把它摔了。”
说罢,她抿着唇看向元璇,静静地等待元璇重新低头。
少女抿唇时,丰润的唇瓣像夏日枝头鲜嫩的樱桃,让人忍不住想要舔-舐啃咬。
津液自舌底生出。
元璇眸光微暗,盯了裴游鱼半晌,忽然扣住裴游鱼的后脑,在她惊愕的目光中欺身向前。
唇瓣与唇瓣轻轻触碰。
两人的心皆是一颤。
青年如野犬般舔-舐着少女的红唇,粗粒的舌尖缓缓勾勒着唇瓣的形状,从唇角到唇珠,留下黏腻肮脏的唾液。
但这样还不够。
宽大的舌尖从唇珠下探入,硬生生塞进少女的樱桃檀口。
裴游鱼想要推开元璇,但两人修为差距太大,她用尽了所有力气,也无法动摇元璇巨山似的身躯。
嘴巴里被塞得满满的,发不出一丝求救的声音,只得如幼兽般呜呜咽咽地悲鸣。
她一点儿也不理解元璇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之前还不计前嫌地教她练剑,一副宽容长辈的模样,到了现在却成了饿狼野鬼。
她知道元璇不是个好人,但没想到他有这种心思。
少女的胸口剧烈起伏,脸颊因怒意而染上绯红,手上反抗无效,她转而用脚狠狠地踢向元璇。
男人的小腿如石块一样坚硬,疼痛从足尖传来,裴游鱼非但没有踢倒他,反而因为用力过猛,身子摇摇晃晃,不住地向后倒去。
元璇随着裴游鱼一起倒下,高大的身躯压制住裴游鱼。
裴游鱼又气又急,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
元璇见状,唇瓣不甘心地稍稍远离裴游鱼,给了她些许喘息空间。
裴游鱼以为他吃够了,正想松一口气,却见元璇侧头吻了上来。
娇斥未出口还未出口,便被男人的舌尖抵了回去。
唇齿相交,抵死缠-绵。
鼻尖玉容膏的浓香、眼角朦胧的月色、身上高大的男人,构成了裴游鱼后来的所有记忆。
她记不得这场混乱持续了多久,只记得在最后,元璇从她胸口抬起头,凑在她耳边轻声唤道:
“主人。”
“我回来了。”
短短的两句话惊雷般在裴游鱼耳畔炸开。
只有前世的渊宣会这么喊她。
刚进合欢宗时,她终日惴惴不安,害怕渊宣厌倦她,将她送到拍卖会或者更糟糕的地方。
为了令自己舒服一点儿,她哄骗渊宣喊主人,仿佛这样就能使他们的位置颠倒。
渊宣脑子不太好,乖乖照着她说的喊了。
也正是因为渊宣的这份纵容,后来的她越做越过分,产生了驯服渊宣的想法。
刹那间,所有想不明白的地方都想明白了。
难怪他们有这么多的相似之处。
元璇就是渊宣。
或者说,从头到尾都没有渊宣的存在。
妖族天性多情多欲,情-欲过多则易生杂念,阻碍以后的突破。
大多数修炼成人的妖族以多情多欲为耻,想尽各种办法克制天性,努力让自己成为理智的存在。
然而压制久了,有一定可能遭到反噬。
茫茫宗前任掌门就是如此。
他用秘术锁住自己的七情六欲,最终精神崩溃,神魂一分为二,一个是正常的掌门,一个是嗜血的杀人狂魔。
最终,前掌门命令元璇将他杀死,并用灵力切割他的躯体与神魂。
元璇像乖顺地执行了师父的最后一道指令。
前掌门为保护元璇名声,吩咐邬念青用录像石将一切录下,并让几个重要的长老旁观。
裴游鱼曾偷偷看过那段录像。
前任掌门的躯体被整齐地切割成七八块,眼珠、牙齿、骨头已被尽数剔,方方正正的肉块堆叠在玉台中央,像极了放在集市上售卖的猪肉。
周围的长老或是痛哭长啸,或是闭着眼不忍看,更有甚者悲伤过度晕厥过去。
邬念青低着头,脑后的麻布发带随风飘扬,额前的墨发挡住了尚显稚嫩的脸庞,“万紫千红”剧烈颤动,发出似泣非泣的响声。
而元璇无悲无喜地看着这一切。
裴游鱼没想到前任掌门也将秘术用在了元璇身上,更没想到元璇的神魂也一分为二了。
渊宣就是元璇,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令裴游鱼不知所措。
若利用得好,渊宣或许会成为一个很大的助力。
千万种念头闪过脑海,裴游鱼眸色微沉,犹豫了片刻,伸手勾住渊宣的脖颈,轻叹道:“你怎么到现在才来找我?”
少女红唇肿胀,宛若熟透了的樱桃。
元璇的视线在她的唇瓣上游离片刻,想要俯身再吻,却被裴游鱼的手指点住了。
裴游鱼似嗔非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们先谈正事,快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就成了元璇师叔?”
元璇盯了她半晌,裴游鱼被他的眼神盯得发毛,差点儿以为元璇回来了,但随即又想到,若元璇真的回来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和她滚在地上。
所以眼前的一定还是渊宣。
裴游鱼心下大安,轻轻拧了拧渊宣的耳朵:“你怎么不说话?还有——”
“你快点起来,别压着我了,地上好冷,我可不想因为着凉而生病。”
元璇的眼睛终于动了,他松开对裴游鱼的禁锢。
裴游鱼趁机从他身下钻了出去,拍了拍裙摆,又给自己用了张清洁咒,这才坐回梳妆台前的凳子上,准备听听渊宣如何解释自己与元璇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