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祈知晓阮颐修会跟着一道来,没成想还有个沈清然。
“怎着?难道繁枝还不能给我递帖子了?”
“能,当然能。”
元祈自知对上这人不好,免得到头来宫里那位还来护着,索性找了另一个位置坐下。
两人互看不顺眼,便都不搭话,等下吵起来更是没得落个难堪。
繁枝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虽有些疑问,但也没多想,笑着对清然点了点头,便转而向元祈见礼。
小姑娘今日穿的鹅黄色的衣裳,裹着带滚边绒毛的斗篷,看着好生娇俏。
元祈手肘放在桌上,随意的靠着,透着一股子慵懒劲儿,有些不太自然地碾了碾手指,将手中那份完好的糖炒栗子丢过去,看似粗糙随意,实则没用多大的力气。
繁枝进门时并没注意到他手上拿了什么,也没料到有这一出,见此随即慌乱地伸手去接,抱到怀中的那一刻还暗吁了一口气,庆幸自个儿接住了。
原是元祈本就看着抛过去的,也不想伤着她,故而不用她费劲也行,但看着小姑娘这般模样还是忍不住勾了勾唇。
繁枝揣在怀中还感到有些热乎劲,定睛一看是份糖炒栗子,带着一股甜糯香,煞是诱人。
她向来喜欢这些甜津津的零嘴儿,只是宋嬷嬷管得紧,没得吃太多,且像糖炒栗子这样式儿的她也不常吃到。
“回来时见着还不错便多带了,吃着图个乐吧。”
到底是年岁不大的小姑娘,元祈也没想错,这东西算是带对了。
元祈瞧着小姑娘轻轻埋头嗅了嗅纸袋子的样子,像极了昭阳养的小犬,小小一只,可爱可怜得紧。
“谢谢你。”
繁枝抬起头,潋滟清澈的水眸也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有些苍白的小脸上带着抹娇笑看向元祈,乖乖巧巧地道了声谢,满身皆是灵动。
小姑娘认真地看着自己,那句道谢也不纯纯是为了这份吃食,还为了之前梅林之事,元祈知道的。
他似不在意地唔了一声,有些莫名的别扭,转过脸放下茶杯。
“到了就上菜?折腾了这么久倒是饿了。”
繁枝将糖炒栗子放至桌上,听得这话露出些愧疚神色,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一旁的沈清然打断。
“饿了?世子爷怎会饿着?方才不是才吃了一份糖炒栗子?”
元祈嗤笑一声,不理会这挑刺的丫头,左右不想跟她计较。
这厢繁枝也吩咐下去唤小厮快些将酒菜端上来。
居客楼是京城中的贵人官员都愿意来的地方,档次地位是一回事,菜色是一回事。
至少繁枝尝着这道粉蒸排骨味道实在不错,好似入口即化,吃着也不腻人。
没过多久,得守在外头的烬肆一声通传,阮颐修方推门进来。
原是今日有些事务还未处理干净,便递了口信让几人先吃着。
“这场本是为了答谢,旁的不论,这杯酒定要敬与你。”
阮颐修拿着酒杯,并一旁以茶代酒的繁枝,且向元微微颔首。
元祈修长的手指捏着杯子,挑了挑眉勾唇一笑。
“行,接下了,之后也无需再谢什么了。”
话虽有些不着调,但意思也是那么个意思。
“这酒倒是一如既往地不错。”
“自然。”
二人在说着话,一旁繁枝也没想细听,便自己一箸一箸夹着菜吃,时不时再与沈清然分几个热乎的糖炒栗子。
……
繁枝还是抱着那个纸袋子,阮颐修适才注意到,便提了一嘴让她勿要食太多,故而便拿着想叫春思带回府去。
因着这个,她对元祈的印象都好些了,至少看起来没之前那么不讨人喜欢。
沈清然吃完饭本想再同繁枝一道上街消消食,却被沈夫人身边的嬷嬷唤回,只得作罢。
繁枝戴着斗篷看不清脸,被元祈和自家兄长护在中间,左边是一身劲衣的俊朗少年郎,右边是拿着扇子的翩翩公子,惹得不少百姓侧头。
也就是一眼,繁枝看上了个手工的陶瓷兔子,总之在这附近,阮颐修便没唤长余,而是让她在原地等着,自己去为她买来。
趁着这工夫,元祈踌躇了几瞬,还是想问问,憋着话一向不是他的行事作风。
“怕吗?”
繁枝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在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