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阳侯府的园子已然不错,可皇宫中的御花园更甚,还分有一片红梅园。
沈清然被淑妃留下说话,给繁枝递了个眼神,她也知晓。
繁枝是想换个地方,可眼下还没完全缓过劲儿来,只走了几步便寻了个亭子坐着观赏。
春思一向稳重,可此时若不是还处于皇宫中,她早已忍不住出声骂那丽妃了,姑娘自小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好了春思,这到底不是侯府。”
“原你也知晓啊。”
这熟悉的女声一出,繁枝下意识皱起了纤眉,怎么不想见着谁总能见着?
“章二姑娘,临安县主。”
繁枝也是有气的,平白被人磋磨一番,就因为面前这姑娘,可当初是她莫名编排自个儿的,告状算个怎么回事,就要逆来顺受才合她心意?
眼下见着了,自是没了之前还摆在面上的好脸色,还带着点不耐。
章滢本就是来瞧她笑话的,却被这样不当什么地对待,只想还回去。
“你这是什么眼神!阮四姑娘是跪得少了还不知晓疼吗?”
繁枝压下火气,做甚一直来惹她,她是看起来很好欺辱,还是侯府让人看轻了?
“我也想问问章二姑娘,怎的如此无量,非得寻事?”
“章太傅应当是满腹经纶,礼仪周全,在教导上定也不差,但如今瞧来原而并不是有什么因就有什么果的。”
圆慈大师曾与自己说过,少成天性,习惯自然,纵是世家注重教养,却依旧存着偏差,眼下这个可不就是?
章滢没料到繁枝竟会说得这样露骨,已算是明面上的嘲讽了,随手抄起一个放置桌上的杯子便想砸过去,且还对着她的面门。
“章滢你可想好了,睁眼瞧清楚,这是宫中,不是你的太傅府!”
她抓着杯子的手将将停住,僵着动作,她自然听得出,这是昭阳公主的声音。
赵熙芮本想找个时机去跟这阮四姑娘说说话,不过是走慢了些,又见着糟心的场面。
这章滢,依旧是个没脑子的,她甚至想不清楚,章家的人究竟是因着什么行事才这般不忌?
“本宫记得你也及笄了,还蠢笨如常,有个临安在旁边都不能让你清醒些?”
赵熙芮随意摆摆手,无需繁枝行礼,这话一出那两人的脸色都变得更加难看了。
且不提章滢,便是临安县主适才一直无话,只冷眼旁观,被点了名儿脸上惶恐,心里却是在不停咒骂。
昭阳又做什么多管闲事?
这是在讽刺她心有算计呢。
“章滢,本宫给你个忠告,平日里可得擦亮眼睛,免得被人当枪使做坏事都不知。”
“现如今德妃娘娘还在不远处坐着,你自个儿好生掂量着。”
“但不管你们是个什么心思,要是坏了这花宴,本宫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赵熙芮不在乎她俩的反应,但现下也不想待这了,碍眼得很,索性直接上手将繁枝拉走,春思愣了一瞬也马上反应过来小跑着跟上。
剩下二人在原地,心思迥异。
……
“你倒是个不错的,旁的姑娘都不敢得罪章滢。”
繁枝的手才被放开,还是一脸懵怔,听着这话倒是笑出声了,像个计谋成功的小狐狸讨巧。
“还是多谢公主解围,我方才就是想气她罢了。”
她知晓中宫所出的昭阳公主已至十六,面容更偏昳丽,性子也是个直的,方才那一番话说得可是彻底没给留个颜面,听着倒是大快人心。
赵熙芮看她脸色还是不大好,便让她坐下说话,无需秉着礼,靠近了还能闻着繁枝身上的淡香,更是有些忍不住想上手摸摸脸。
她素来喜欢好看的人或物。
“见过公主,皇后娘娘有些事找您。”
忽而被打断,赵熙芮怏怏地背过手,瞥了眼后头的俏荟,吩咐旁人再送碗姜汤来,虽有些可惜但还是转身走了。
都还没说上几句,母后怎的就唤自个儿了?
“姑娘,昭阳公主与传闻中的不同,是个很好的主儿呢。”
繁枝裹紧斗篷,赞同地点了好几下脑袋,况且公主适才还替自己说了那两人,心中自是感激。
她本想着头回进宫,还是需得谨言慎行,免得丢了自己与侯府脸面,可繁枝原便不是个受气包的懦弱性子。
且这事定是瞒不过哥哥,她也不欲给找补了,又不止章滢一人会告状。
左右也没什么姑娘,繁枝歇息够了,索性起身随意走走瞧瞧,只想着到了时辰便赶紧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