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灵飞脑子嗡嗡地响。
大白鹅?
娘怎么会变成大白鹅?
她娘呢?
爹娘都去哪了?
为什么爹爹不出来?
为什么她要在这里?
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旁,黄显月心中泛起怜惜,却没有迟疑究竟该不该告诉顾灵飞事情的真相。
尺长袖剑飞回她广袖之中,风一吹,带起广袖曼妙的弧度,一点也看不出其中藏着锋锐的宝剑。
她走到顾灵飞身旁,“来。”
顾灵飞看着面前白皙修长的手掌,黄灿灿的广袖刚及手腕处,与她白皙的手心一起形成刺目的颜色。
顾灵飞顺着手腕呆愣愣地往上看,她黄褐色的瞳孔映照出黄显月的身容。
黄显月半弯着身,将自己的左手递给了顾灵飞,她虽不见笑容,这一动作已经表示了友善。
就是这个人,就是她杀了娘亲!
顾灵飞握紧拳头朝着黄显月的脸辉去。
她用了极大的力气,自小被顾父教授武艺的招式功法,这一刻她全都忘了。
她只记得一件事,打过去,打到她身上,打死她,为爹娘报仇。
“嘭。”
沉闷的撞击声响在半空,她自以为用尽全力的一击,怎么能沾染筑基修士半分衣角。
黄显月握住顾灵飞小小的拳头,如同包饺子一样将她的小拳头包在手中。
两只手一大一小。
很明显,小手挣不脱大手的束缚。
她的拳头也无法在黄显月的把握中移动半分半毫。
顾灵飞这时候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手动不了,脑袋凑过去就要咬上手腕。
黄显月没动。
白嫩的小牙齿只有一点点大,咬上手腕,却连一个印记也不能留下,反而震得她牙口生疼。
“哇!”
顾灵飞嘴巴一张就哭了出来,抽抽个不停。
黄显月从衣袖里摸出个包子塞进了顾灵飞唾沫混着眼泪的嘴巴里,声音戛然而止。
“我只说一遍,你已不小了。”黄显月松开顾灵飞的手。
“顾家二人皆是临门妖国的余孽,他们是妖,我们是人。妖是生不出来人。”
“他们不是你的父母。”
“白鹅成妖血脉低贱,生下来的孽种多半不能成人。”
“他们将你从你父母处夺来,只是为了将你养成一味供他们孩儿开智的大药。”
“只待你成年,便要将你炼入药中,喂给那孽种。”
“他们本就心怀叵测,你亦不可将他们当为父母,以致亲者恨,仇者快。”
这段话的信息量超过了顾灵飞可以接受的界限。
什么叫供养他们孩儿开智的大药?
人怎么能是药呢。
他们的孩儿?
爹娘除了她还有别的孩子嘛?
爹娘为什么不告诉她?
不是爹娘的孩子?
那她的父母是谁?
又在哪里?
她又是谁的孩子?
黄显月心知这些事情便是放在一个成年人身上也是极为坎坷之事。她不求着孩子此时能明白这些事,但人就是人,怎么能认妖物为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