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微笑的蕾雅在看到她眼下浓郁的青黑时，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你最近没休息好么？”
“嗯。”陆向白低低应了声，鼻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意，她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我睡不着。”
蕾雅了然，“你还能看到那些幻影？”
“是的，而且次数有所增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经常碰到叶冉，她看见文字的次数比以前频繁了不少。
陆向白低下头看着桌上金属制的名牌，毫无悬念的从里面看见了自己布满血丝的双眼，“另外，我有点分不清真假了。”
这样下去，她迟早把现实与虚幻混为一谈。
“你有按时吃药么？”
“有，已经快吃完了。”
这就难办了。蕾雅还没说话，就听见陆向白接着说道：“我可以加药么？”
蕾雅叹了口气，“这并不是个好办法，你的用药量已经很大了，继续加药有害无益，而且根据这一年的治疗记录显示，药物对你毫无效果。”
陆向白没有吭声。
“实际上，我建议你停药，你的症状只能通过其他办法缓解。”蕾雅说着就打开光脑，快速将医嘱录入其中，“请务必保持心情愉快，多到空气清新的地方散步，如果有条件，可以试着养一只宠物，它们能够帮助你放松……”
“请问还有办法能根治么？”
蕾雅顿了下，又慢慢摇了摇头。“我很抱歉。”能想到的办法她已经都试过了，可惜它们对陆向白的病情都毫无帮助。
听她这么说，陆向白抿了唇，半晌才道：“蕾雅医生。”
“嗯？”
“还是给我开药吧。”
“……我知道了。”
“多谢。”用光脑接收了取药单和医嘱单，陆向白冲着对方点点头，就干脆地站起来准备离开。然而她刚走到诊室门口，就被蕾雅医生叫住了。
“陆女士，如果有机会你可以去主星域的联盟第一医院看看，他们或许会有办法。”
她去年就已经去看过了。陆向白的眸光晃了晃，她并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而是转过身冲着蕾雅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多谢。”
“啪嗒。”
直到诊室的门严严实实地关上，陆向白才忍不住长长吐了口气，有些脱力地合上了眼。
这都是什么事啊。
其实她心里早就隐隐有预感，这种情况怕是好不了了，却总觉得有些不甘心。
她这样是没办法上战场的，然而对从小到大一直就读于军校的陆向白而言，临近毕业却得知自己连军队都进不了，真的没办法甘心。
但她无计可施。
陆向白的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薄薄的唇瓣颤抖的厉害，半晌，她才再次睁开眼，苍白的面容重新恢复坚定。
也该做出断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