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天幕说天谴是假的,皇帝祈福是迷信可笑,要相信科学力量?
一个知道君主生死祸福的女子告诉他们不能相信天神,然后反手就改变了天际的颜色。
她能不能先解答一下,她与天幕是如何到此的?
“贞观初年非常重视仓储防灾,唐朝的防灾仓库设置在继承隋代的基础上又有一些改变,李世民恢复武德年间被废弃的常平仓,方便调节粮价。
鉴于隋文帝时期义仓发挥良好作用,贞观之初,各州县设义仓,由州县掌管,每逢饥馑,开仓救济,不得挪作他用。
除此之外,还有兴修水利工程、收容难民,以金宝赎回灾民子女等。
不同于独夫杨广,贞观时期进谏纳谏之风盛行,不仅仅是各种天灾发生之后,皇帝会让臣子上书直言自己过失,在平时也非常注意纳谏,虽然偶尔被顶撞得受不了,也会和长孙皇后骂几句魏征是个该杀的乡巴佬,但还是能接受对方的意见。
魏征能成为贞观年间最有名的臣子,他的口才和勇气都功不可没,小小的身材却有大能量,李世民身材魁梧,面相威严,同僚畏惧皇帝的君威,但他却完全不管皇帝的脸面,经常把唐太宗气成河豚,本来李唐皇族就有高血压病史,也就是把魏征送走之前李世民身体比较好,否则很难不怀疑这病是被魏征气出来的。
不过相比于贞观元年萧瑀和陈叔达因为吵起来太丢脸而第一次罢相,魏征活着的时候,日常生活就是大风大浪又有惊无险。”
李世民面色一沉,高血压……或许在天幕女子的那边,是指太上皇偶尔会犯的风疾。
天幕背后之人不单单是对大唐熟悉,对他们患病似乎也十分了解,这对于他来说确实是个意外之喜。
不过天幕为什么总要延伸出一点没什么必要的细节?
就不能主要谈谈他是如何虚心纳谏的吗,和皇后这种夫妻私房话是可以大庭广众说的?
萧瑀和陈叔达这对老冤家正在研究天幕的文字和语言,思索今年春日应该如何应对天灾,结果忽然就被告知陛下要罢免他们。
就算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可他们对秦王夺位一直是默许甚至支持的啊,这么快就一代新人换旧人了?
裴寂和封德彝顾忌天幕现在说起大唐天灾,勉强没有笑出声来,但胡子捋了又捋的动作,微微颤抖的唇角却暴露了他们的真实想法。
皇帝安排记录的人多,几位宰相倒不必非要做这书吏苦工,裴寂假惺惺地小声安慰道:“不过是第一次罢相而已,左仆射不必伤心。”
第一次罢相……那保不齐还有第二次第三次,这种惊险刺激的为官生涯是很难得的,毕竟他就一直是太上皇的宠臣,连被人诬告谋反都没有被怀疑,日子过得枯燥乏味。
甚至做了陛下的司空,陛下也没计较刘文静的事情,将他列为封赏之首,对他十分看重,连最宠爱的长孙无忌也在他后面,完全没有机会体验萧瑀这跌宕起伏的晚年。
萧瑀面无表情:“晋惠帝羊皇后出身高贵,为奸人所害,亦五废六立,为臣者偶尔有过失,陛下想来也不忍心过分苛责。”
真是可笑,他身子骨还硬朗着呢,谁笑到最后尚未可知!
魏征也从记录中抬起头,疑惑地看了一眼陛下。
然而陛下却目光坚定地看向天幕,强行忽略了他的目光交流。
明明就在天幕第一次降临之后,陛下还特地设宴安慰他,操纵天幕的女子大概出身高贵,难免有五姓的傲气,连太上皇都不怎么瞧在眼中,让他不必介怀天幕重视出身血统、鄙夷魏氏的做法。
譬如房玄龄等人也不算是名门,但皇帝重视信任他们远胜于那些人,皇帝只考虑才干,不在乎出身。
在陛下的眼里,他从来都不是什么三姓家奴、太子逆党,出身寒微的小矮人,他们要做一对千古君臣知遇的榜样。
不过五姓人家贵族骂没骂他他不知道,但是陛下骂他他现在很清楚了。
可是为什么天幕要说他是生前有惊无险,怎么,难道他死后还要乘风破浪,也和陛下一样很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