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高峰的地铁依然拥挤。她一只手握着有点高的握杆，一只手翻着vx消息。
实习生的群聊里面正在吃瓜。
“有时候真的庆幸我们只是实习生，低年级律师真的太惨”
“？放只耳朵？”
“听说昨天hk办公室那边的par对上次的意见书巨不满意，结果老板直接把Max和Emilia派过去挨骂”
“周日诶？昨天是周日诶？”
只有新来的实习生对这个事情惊讶，其他人都见怪不怪，毕竟看看大家的工时数，大家都清楚这个所有多可怕。
所以，孟枝没有接受留用offer。
来到工位，Emilia的办公室罕见地空着，她是孟枝的带教律师。
暂时没有新任务布置下来，孟枝继续做上周的工作。
华灯初上，夜幕低垂，孟枝走出写字楼，向街角的711走去。
711旁边就是星巴克，两家店靠在一起，但是便利店的冷白灯光和咖啡店的暖黄灯光对比明显，像融化的冰块和安静的篝火。
孟枝不自觉往篝火看了一眼。
她怔了怔，看见一个熟悉的人，那个人对面坐着一个女孩，桌子上有两杯咖啡。
他神色难辨。
匆匆一眼，孟枝走进便利店，买了一个饭团。她没让收银员加热那个饭团，把饭团放在包里，又去赶地铁。
三月底，春天到了，但夜风到底是冷的。
辛谌擦着头发出来，走到客厅的水缸前面。
里面有一只乌龟，缩着头不动，很明显在睡觉。
“喂食不用太频繁，乌龟很少会饿死，喂太多会有问题。”
耳边响起店主的话，辛谌把龟粮拿起来，放去远一点的餐边柜。
他昨天晚上，去接的乌龟。
那时，他摆摆手说：“我有朋友叫我去喝酒。”
当然是无中生友。
夜色沉沉，落单的他坐在街边。他打开孟枝的vx信息页面，删去了“欠我一把伞”的描述。
他敲敲打打，又点开了和乌龟店店家的聊天框——两个人意外地聊得来，他下午的时候看上了一只花龟，但害怕自己养不好，犹豫着没有买，对方就说先加个vx，等他考虑好了再说。
“我现在来把那只乌龟买了，你方便吗？”
万幸，对方还没关门，他过去把那只小花龟抱回家。
现在，他看着乌龟背上栗色的花纹，又看看空空如也的泥沙，店家说过，可以种点水草什么的……
种点什么好呢？
辛谌打开手机，想搜一下合适的水草，vx消息弹出来。
“w：明天我回来，或许可以见一面吗？”
辛谌回复：好。
他们约了第二天中午，在对方公司楼下的咖啡店。
辛谌腾出时间，从海淀开车到朝阳，按时赴约。
对方也准时现身，匆匆坐下。
“抱歉，上次的项目基本上要推翻重来，我预计接下来一个月都会很忙，可能只有今天中午有空和你见面了。”
“没关系。”
“这边的brunch很不错，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辛谌点了餐，摩挲着咖啡杯的杯口，斟酌着措辞。
“吴小姐，或许有点唐突，但是我不想浪费你的时间，我不需要一个女朋友。”
吴雨淑放下手机。
“我可能只想要结婚。”他犹豫片刻，“我母亲很早去世，我父亲明年满七十，很想看到我成家。我的人生规划里，本来没有娶妻生子，但他身体不好，我不能直接拒绝他安排的相亲，也不想为这种事情付出更多心力……
“所以，如果你愿意和我继续相处，我们最好的结果也只是稳定下来，做一对名义上的夫妻。我知道这样说很过分，但是我觉得尽早说出来我真正的想法……”
“很好。”
？辛谌被吴雨淑打断，有点震惊。
“你性取向是？”
“女……你可以放心，我不是来骗婚的。”辛谌扶额。
“那你有没有违法犯罪行为？有没有失信记录？”
“也没有。”
“很好，我也没有。我现在也没有时间谈恋爱，家里人一直在催，不如我们就假装恋情稳定然后搪塞家长吧。但是我并不想结婚。”吴雨淑是做律师工作的，语速很快，“让我明确一下，我们只有名义上的恋情，可以先相处看看，但是这份恋情目前只能用来搪塞家里人，不能有其他用途。”
两个人一拍即合。
孟枝正在埋头打字，桌子上的手机没有解锁，vx群消息一条条地弹出来。
“图片。”
“Emilia谈恋爱了吗？”
“你这张照片看不清男的的脸啊。”
“我不敢嘛。”
“帅吗？”
“超帅，又高又帅又白，吸血鬼那种帅，而且明显练过，我都能隔着灰色毛衣看见他的胸肌。”
吸血鬼那种帅？
孟枝想起来第一次见辛谌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