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言整理完衣服，目光滑到了黎雁舒的手上，还是小小一步和她拉开了距离。
他真的没想到，黎雁舒穿着旗袍，还能徒手抓鸡，而且这些鸡还是妥妥的战斗鸡。
“你怎么都不怕啊？”陈星言小声在黎雁舒身旁嘀咕，“这样看上去我很没面子。”
“怕啊，所以才要征服恐惧。”黎雁舒挑了一下眉，“要不你再试试？”
“不了不了...”陈星言皱着眉头连连摆手，在对上黎雁舒那嫌弃得过于明显的表情后，他不自然地别开了头。
余光捕捉到了那边互动不断的两人，楚祁宴仅瞥了一瞬，便把目光收了回来，只是摆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了。
黎雁舒弯下腰，把鸡放进了笼子里，其实她也是慢慢才发现，这鸡不过是又丑又凶又脏，但真的没那么可怕。
要是怕被啄到，就先一步制住它们就好。
拍了拍手把笼子关上，鼻尖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回过身，果不其然，楚祁宴就在她身后。
男人定身站着，神色寡淡，就连投在地上的影子，都给人冷冷的感觉。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走到了她面前。
直播室网友们从眼尖地发现了远处站到一块儿的两人。
【卧槽，那边，你们看那边！别给我搞群像了，推进，那边在干嘛？】
【摄像师，镜头给我移过去，他们在说什么！】
【我就知道，他俩有情况，说实话，我昨天嗑到了，但不敢说。】
【啊啊啊啊，妖精勾白菜了！】
“你...找我？”黎雁舒手背在了身后，死死握在一起，她现在有些心虚。
“我想......”楚祁宴缓缓开口，表情依旧没有太大起伏，只是眼波流转间，他的眼尾微微朝下。
这一瞬，她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个和他完全不相关的词。
“你想？”黎雁舒轻轻地重复了一遍楚祁宴的话。
楚祁宴垂下了眼眸，细长如鸦翅的睫毛在他眼睑处落了片阴影，
被他这副样子整不会了，黎雁舒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探究的目光。
“我想请你帮我拍一张合影。”楚祁宴抬起了眼睛，侧了下身子，露出了他身后那只夺了冠的小羊。
黎雁舒：“......”
就这？
她就说，委屈这两个字和楚祁宴完全不沾边。
差点她就以为他要问，为什么要放他们鸽子。
楚祁宴向工作人员要来手机，把它递给了黎雁舒。
“密码。”
“1002。”
黎雁舒睫毛一颤，仍是不动声色把密码输了进去。
如果他没记错，国庆节第二天，是他们领结婚证的日子。
碰巧吧？
黎雁舒拿起手机，正要调整角度拍照，忽然瞄到了正和江宁聊着天的人，随口一问：“你要和若初姐一起吗？”
楚祁宴眸光浅淡，极快回绝：“不用。”
“哦。”黎雁舒看了看构图画面，又看了看毫无表情，笔直站着的人，终是没忍住道，“你要不要离你家冠军近一点，表情别太僵硬？”
话语没得到回应，楚祁宴仍旧木木没什么反应，她放弃劝了。
不笑就不笑吧，只是别不听建议，最后对成果不满意，又把事情怪到她身上就好。
楚祁宴是想配合她，扯出一抹笑来，但他现在心情很乱，脑子还停在刚刚的对话上。
他也没想到，看见她和陈星言和谐相处的画面，会激得自己脑子一热，几乎没什么思考，就不受控制走到了她身后，然后想问...她为什么没过来。
可当视线触及到黎雁舒的眼眸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这个行为有些莽撞。
手触及到了温热，心上一跳，原是那所谓的他家冠军，把脑袋蹭过来了。
楚祁宴被触碰到后表情僵硬得比木头还像木头。黎雁舒忽然想起来自己第一次牵他手时，他的样子。
好像也是这个表情，倒像是她把他轻薄了。
楚祁宴再向前看去，正巧瞧见了黎雁舒笑盈盈的模样。
“拍好了，不满意也不能赖我。你还没有这位冠军配合。”黎雁舒把手机递还，又伸手摸了摸这馋了很久的小羊。
“不赖你。”
男人低低的声音落在耳畔，黎雁舒侧过脑袋，正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眸，光落在他眼底，似能生花。
他这不是会笑吗？
黎雁舒又顺了顺羊的毛，小声嘀咕：“不得不说，这羊确实比鸡可爱。怎么这么乖？”
“因为它在等你。”
手似被一烫，黎雁舒动作停了，她只是用很小的声音道：“是因为它觉得我好看，科学证明，小动物会亲近它觉得长得漂亮的人。”
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看到的奇怪歪理，楚祁宴没有急着驳斥她，他只是用近乎于气音的声音低语：“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