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老洪压根就没往她是个女孩上想,只感叹这小子读了书果然不一样,还知道何为非礼勿视了,只是大家同为男人,倒也不用这么拘束。
顺道瞄了一眼那赤身的军卒。
嚯!好家伙~
颇为壮观呐!
下河不脱衣,沐浴紧关门,十七以为阿翁迟早能发现端倪。
可朱明将往,十七连游水都已经完全熟练了,阿翁居然还未发现自己的女儿身。
就在十七以为就这么稀里糊涂下去时,自己的女儿身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暴露。
逝者如斯夫,流淌到了冬日。
甫一天寒,北地的澡堂子就格外热闹。
隆冬时节,趁着十七休息之日,爷孙俩一起到城里逛了逛,逛了半晌,老洪就要带着十七去搓澡。
“十七啊,这大冷天的泡个热汤再痛快搓个澡,甭提多舒坦了。你力气大,搓起澡来肯定有劲,待会帮阿翁好好搓搓。”
十七拒绝的很彻底。
见怎么劝说也无用,老洪干脆拽起十七胳膊往澡堂里扯,“你试一回就知道了,绝对舒爽,只会后悔没早点过来。”
十七手把着门框面色漆黑地杵在那,任老洪怎么往里拉也丝毫不见动弹。
两人就在澡堂门口僵持半天,老洪看着实拉扯不动,无奈放弃。
看着眼前脸色难看又沉默不语的孙子,瞬间许多事情一下涌进脑海里。
村里孩子比赛谁尿得远的游戏孙儿从不参加,平时洗澡门窗关的紧紧的生怕别人瞧见,夏天游水看见光溜溜的汉子也会扭头避过,现下搓个澡跟要命似的死活不愿意。
一个想法骤然划过,莫不是自己的孙儿......
傍晚归家,老洪看着十七欲言又止,眼神奇怪,还时不时的偷偷睇向十七的下身。
十七全当没发现阿翁的异样,心下估么着阿翁应该猜到自己其实是个孙女了,只等他开口询问再坦白。
这边老洪心下纠结许久,终于还是没忍住找了十七叙话。
看着脸上带着些小心翼翼、似是还在思索如何开口的阿翁,十七却很是淡定。
“十七,你告诉阿翁,你莫不是,莫不是......”老洪支支吾吾,半天问不出口。
‘莫不是个女孩’这句话就这么难说出来吗?算了不让阿翁这么为难纠结了,十七心想,干脆直接坦白得了。
——“莫不是天生有缺,阳根有异,比常人的孱弱些?”
——“没错,我并非真正的儿郎”
两句话同时出口,换来两张同样错愕的脸。
爷孙俩同时沉默了,内心却都波涛汹涌。
老洪:啊,这!这!这!本以为我的孙儿只是那物什生的小些罢了,所以不愿对人显露赤裎,怕被察觉身体缺憾,更是在见了兵卒的雄伟时因自卑嫉羡而扭头不看。可是!没成想,没成想孙子不是真正的男人,竟是天阉之人么?!
唉~如此沉痛的男儿隐私!都怪我,就不该问出来。现在此时直接被挑破了,想必孙儿心中定是难受万分。我得好好安慰安慰!
十七:我这阿翁,莫不是真的上了年纪?都这时候了,还没看出我是个女孩。居然以为......
还好自己刚刚已经坦白了并非男儿身,不然阿翁不知道又乱想到什么杂七杂八上。
刚要解释自己为何要女扮男装的十七,老洪先打破了沉默。
“十七,你虽... 虽为天阉,但这男儿当自强,外修于行内心于心才是最为紧要的,旁的不必过多在意。再说这也能使你不被情痴爱欲所扰,能一心读书习武,未来行的会比常人更远些不是?你看你虽然才十二岁,可练武有成,骑射俱佳,也是难得的少年英才,所以不必自怜自卑,切莫再因为身体有缺碍就说出自己不是儿郎的话来。”
小心的观察了下十七的神情,却发现其并不像是被安慰到的样子。
又找补着,“指不定你这是‘大器晚成’呢?古有道家始祖圣人于母胎孕育八十一载才得降生,比常人晚了八十年才降临于世,非凡夫才有异状,说不准你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哪天突然就又育长起来。”
看十七的脸色愈发沉下来,老洪急忙道“你还年少,身形体量等诸多处尚在长成之时,并未定型。况且我大周名医无数,即便先天有损,肯定能寻一男科圣手给你治愈,勿要担心。”
十七是彻底无言了,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将思绪越跑越远的阿翁拉回来,“阿翁,我不是个男人。”
“十七,不要这般自贬自嘲,没事,明天阿翁就给你找医士去。”
十七内心白眼翻过,“我说我不是个男人,意思是,我!是!个!女!孩!”
“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