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小小讥笑一声,还以为有多难呢,卯足了劲来为难她,也不过尔尔。既然撞到她这里了,怎么也得打击打击绿茶的气焰呐。
于是端坐,慢条斯理地抖了抖宽大的袖襟,对余辂倨傲地扬了扬下巴后,看向她,淡淡道:“唐,元稹。”
话音刚落,下面响起了一阵嘲笑声,甚至还有些人对着她指指点点的,都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什么,边捂着嘴说还边偷偷地看她。
裴语见更是鄙夷地讥笑她,柴小小纳闷了,不对吗?怎么这些人这种表情?余辂面对众人的嘲笑表情平静,没什么异样,在看向她时眸底柔和了一些,对着她淡淡地摇了摇头,以眼神示意她没关系。可是郡太妃明显尴尬了,还有她爹和于氏也在擦冷汗。
唐韵知见她出丑,终于确定她只是空有其表了,也兴奋地道:“我也想请肃郡王妃来猜猜,请听好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有了刚刚的异样,这下柴小小也不敢那么胸有成竹了,环视一圈见众人都在期待她接下来会说什么,皱眉试探地说道:“晋,陶渊明?”
周围响起了更大的嘲笑声,有些甚至不顾她的脸面爆笑出声。那些人都一副鄙夷的目光看着她,就连看向余辂的神色都带有一种惋惜和可怜以及嘲笑。就连皇上和淑贵妃也沉下了脸,微微摇头似有些失望。
余辂伸出手拍拍她,侧头与她对视,一抹淡笑在他眼里蔓延,柴小小慌张的心得到一丝安慰。这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了?她没说错啊?
柴小小不明所以,狐疑地看着大家,柴微微见她出丑,这些人不但嘲讽郡王府,就连看柴智的神色都有了异样。本着身为柴家人的骄傲,昂首挺胸,掷地有声:“裴小姐说的是几百年前的天墨王朝俞元的诗,唐小姐说的可是前朝的无尘子大师的杰作?”
坑爹的穿越啊!!!
柴小小咒骂一声,原来她穿到这个朝代,虽然有些东西和她那世是一样的,可是朝代和人物完全不一样了。她说的是她那世的人物,而这世有这些诗,却没有这些人和这些朝代。
这样说来她不会有一个猜对了,怪不得那些人都笑她,原来是笑她无知,脑袋里装的水。老天,你开什么玩笑,你要传就传完整的嘛,你光整诗不整这些诗人,恐怕元稹和陶渊明若是知道了,绝对能气活过来。
不过柴微微能帮她还算不错了,眼角余光瞟向余辂,这么丢脸的事他居然脸不红心不跳地安慰她。脑中突然闪过柴智的一句话,他曾说过肃郡王是个值得托付的人,这样看来,确实是如此。一个不以妻子丢脸从而觉得降低身份的人确实值得托付。想到此,柴小小莫名地笑了出来。
柴微微听见她笑,气得脸都绿了,这么丢脸的事她还笑得出来。
裴语见不满柴微微来解围,酸道:“想不到柴家二小姐也精通诗词。”
柴微微反击道:“柴家小姐对诗词谈不上精通,只是会探讨一二。刚刚长姐说的则是她改过的诗人,她总说闺阁无聊,要找些趣雅之事做做,所以会经常改动诗词或者人名。她把这两位诗人改成了她觉得好念的名字,一时口快就说了出来,让裴小姐见笑了。”这个死小小,平时疯癫就算了,现在可是关系着柴家的声誉,她居然也能说错,她以前学的被狗吞了吗?
许成阔看着柴微微心里轻笑一阵,刚才在门口两姐妹还像个仇人,现在倒像一家人了。
柴小小见她为她周旋,马上说道:“对,以前在府里,闲来无事就经常跟二妹探讨,总觉得这些人不好记,所以就改了。也只有二妹记得,不然可要出丑了。那我也来说一句诗吧,二位小姐听好了,‘耐寒唯有东篱菊,金粟初开晓更清’。”白居易的诗我看又被你们说成什么?
裴语见道:“兖国的易阏。”
柴微微也道:“我也有首,唐小姐听好了,‘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唐韵知说道:“虞国黄栗。”
柴小小瘪瘪嘴,心道:还黄栗,明明就是唐末黄巢,虞国又是哪个狗屁国家?之后几人又相继说了一些诗词,各有短板。裴语见本想让柴小小出丑的,结果有柴微微帮她,没占到便宜,气氛也愈演愈烈。
宋烈见几位姑娘有了争执心,化解道:“花也赏完了,不如就来欣赏画吧。近日朕新得了一幅画作,此画可以说是前无古人了,就借今日来鉴赏鉴赏。”
话音未完,公公们便抬来了画作,只见巨大的绸布上画着碧绿的粼粼湖水,一叶扁舟从远处而来,扁舟上有一位女子背向站着,渚洲上有一棵桃花欲谢不谢,天上一轮明月和一只孤鹤,远山如黛,星河寥寂,怎么看怎么伤感,让人一眼便能看到寂寞和羁愁。
宋烈道:“这幅画作出自名家之手,题为《和》,可是朕怎么看都看不到和,只见什么都是孤零零的,哪来的和谐团圆和完美?”
众人看了过后都摇了摇头,色彩是冷色系,所出现的物也是单的,和题目完全无关,叫离差不多。
柴小小思忖片刻,心里有了主意,见裴语见和唐韵知都在沉思,心想,你们刚刚让我出丑,我现在让你们出丑,遂道:“裴小姐和唐小姐心思巧妙,想必可以解释吧?”
二人见她故意为难她,瞪了她一眼,唐韵知呛道:“我们二人哪有肃郡王妃心思巧妙,想必肃郡王妃早就参透了玄机。”
“我若是说出了,二位小姐可有什么彩头?”
裴语见料她胡说,刚刚连诗词都不会,现在还来解画,当下打定主意:“若是肃郡王妃说出玄机,我二人就向郡王妃敬一杯酒,若是不能,郡王妃当向我二人敬一杯酒,怎样?”
“虽然我吃亏了点,成交。”作为王妃,她们本就低她一等。
余辂见她踌躇满志,暗想,她又有什么鬼主意,嘴角弯了弯。郡太妃也疑惑地看了看她,柴智一直给柴小小眼神,让她不要多管闲事。可是柴小小假装没看见,柴微微气她乱出头,捏着粉拳在桌上捶了捶,等下输了又要她来圆场,哼了一声,不去看她了。
宋烈疑惑道:“肃郡王妃是有什么发现吗?”
柴小小真诚道:“回皇上,没有发现,此画就是这样,岑寂落寞,与题完全无关。”
淑贵妃不解问道:“那肃郡王妃还说有什么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