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小小对余辂挑了一下眉,随后得意笑道:“回皇上,娘娘,画虽然没有,可是诗有啊。”
“诗,哪来的诗,这上面没有诗啊?”淑贵妃还怕自己看错了,又伸长脖子看了看,“这上面除了题目什么字也没有?”
柴小小缓缓起身,轻移莲步,绦带飘飞,走至画前指画说道:“皇上,娘娘,且听:归鹤逐月话征空,寂山邀碧挽香风。孤舟只影水波横,谁人入得佳人梦?”
宋烈还是一知半解,问道:“这就解题了?”
“没错,皇上,请听小小解释。”柴小小指着天上的鹤和月,清婉一笑,续道,“一鹤一月本是孤独,当他们两个一起共话长空时就不再孤独了。黛山和碧水静谧古幽,桃花即将要谢,春色难挽。倘若山水力缓,齐挽春色,敢问此香风又怎忍舍弃而独自逐流呢?孤舟所载的遗世人见无人作伴,只得在梦里会她的情郎,可是这个人是谁呢,我们无从得知。这样一来,画上的所有物体就都有了伴,不正是两相和吗?”
众人听完全都按照她的思路去解,有些思路快的点起头来,还有些正发怔,慢慢回忆她所说的话。
宋烈仔细端看良久,突然大笑道:“妙啊,实在是太妙了!没想到郡王妃还有此等见解,朕得到这幅画时百思不得其解,王妃一番话,令朕茅塞顿开。原来此画不能用表面去解,只有懂其构造之巧者才能将它们两两相和,这样一来就是和题目相晖映吗?”
淑贵妃经皇上提点也懂了,笑道:“郡王妃果真心思玲珑,更是巧思。”
“不敢当,只是不知所谓,献丑了。”柴小小嘴上说着不敢当,下巴微微向上抬了抬,一脸倨傲,就差没把快夸我说出来了。
余辂满眼盈笑地看着她,眸光似吸盘一样吸在她的身上。她还真是一个不肯吃亏的人,刚刚输了阵势,现在找回来了。郡太妃看了看她,心想,或许她真的不一样吧,不然辂儿不会对她如此用心。
柴智和于氏暗地吁了一口气,欣慰地笑了笑,总算没有丢脸。柴微微冷哼一声,侥幸而已。
裴语见和唐韵知尴尬地看了看所有人,刚刚只是赌她不会,没想到她还能自己作诗,这下打脸了,敬酒,她们也不甘心,不敬,又恐皇上和娘娘不悦。
柴小小见她们脸色难看就知道她们不甘心敬酒,而她才不想喝她们敬的酒,刚刚那么说,只是要她们上当而已。
柴小小坐回余辂身边,朝两人浅笑,大方说道:“二位小姐不用敬酒,刚刚我只是说笑的,女子之间的玩笑话当不得真。更何况我身为王妃理应做表率,若是与二位妹妹计较,岂不是我小气了?”
这话一出,柴小小面子里子都做足了,她的大度与二人刚刚故意的找茬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条界线。一些人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向两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两人也是聪明人能看得出他们的讥笑。
“肃郡王妃果然是个妙人,小小年纪竟有这等胸襟!”淑贵妃毫不掩饰她的夸奖。
唐大人和裴大人见自家女儿出丑,瞪了一眼,让她俩赶紧坐下,又对余辂和柴小小点头致歉,余辂面无表情,倒是柴小小回应了一下。
宋烈笑道:“众人都知肃郡王书法一绝,不如肃郡王就将王妃所说的诗题到此画上,一来解了此画,二来祝夫妻两人如同此题一样和谐美满。”
余辂起身和悦道:“臣遵旨。”
公公们立马拿来文房四宝,余辂走到画作旁一挥而就写下了柴小小刚刚所说的诗。柴小小惊得张大了嘴巴,不愧是被皇上称赞的书法,那套行书苍劲有力,又如行云流水一般潇洒飘逸。重笔如骄龙一样盘踞在画布上,轻笔如蜻蜓点水一般淡淡墨痕,笔端力而不过,笔锋遒劲,收势一气呵成,这样的字光看着就心情好了。不像她的字简直就是蚯蚓趴在纸上,无形无力,让人看了恶心。柴小小浅笑一声,心想,他的优点真的挺多的。
宋烈大方道:“既然王妃解开了朕的疑惑,这幅画就送给王妃了。”
柴小小摆了摆手,道:“皇上,小小并不懂画,放在我身边犹如牛嚼牡丹,就放在皇上身边欣赏吧。”
“哈哈,王妃还真有趣,价值连城的东西,王妃居然不想要,也罢……”
话还没说完,柴小小咚地一声跪了下去,道:“皇上,小小是胡说的,还请皇上不吝赏赐。”妈啊,价值连城,那可不能错过。
“你刚刚不是说不要吗,还说会糟蹋此画。”
“回皇上,小小无才无德,确实不懂画,但是我懂钱啊,只要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定是不差的,更何况还是皇上赏的,这才厚颜向皇上求画。”
“哈哈哈,这可是朕听过的最好笑的话了,这世上就算有人爱钱也不会像王妃这样直说出来,当今世上也只有王妃才敢直言不讳了。”
“那皇上是赏还是不赏?”
“赏!王妃如此直白,怎能不赏,这画就归你了。”
“谢皇上!”赶紧磕头,将此事盖棺定论。
柴小小看着那幅画想着要是把它卖了的话那就有好多钱了,皇宫真不缺稀罕物,怪不得那些陪葬品会被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