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6月中旬,两个人来这里快两年了,日子一天天过去,猫也渐渐长大,靠着米花姐姐偶尔带来的小零食,居然也长胖了,像个黄面包,营养不良的到头来只有白忍冬。
“我的冬儿妹妹,你多吃点。”余笙不止一次这样说。
白忍冬沉默地咽下余笙夹过来的肉,有什么用啊,就是吃了不长。
“我的冬儿妹妹这么漂亮,身材这么好,就应该去当明星呢。”余笙日常夸夸。
白忍冬撅噘嘴,说:“那又要跟很多人交谈,我才不要。”
余笙:“哎呀,那我写歌给你唱,我冬儿妹妹声音这么好听。”
白忍冬:“唱歌吗……好像是表达情绪不错的方式。”
余笙:“那就唱歌噢,说好了。”
白忍冬:“哎呀,再说吧再说吧,你快点吃,我想回去看猫。”
余笙一边说着“行行行”一边往嘴里扒拉饭菜。
回到屋子时候,门口站着院长和护士长,余笙警惕地把白忍冬往身后护了护,院长和护士长对视一眼,院长开口道:“余笙是吧,你的亲戚叫你回家祭拜。”
余笙皱了下眉,问他:“我亲戚在哪?”
院长:“楼下。”
余笙打开屋门,从窗户往下看了一眼,来的人确实是那该死的大伯,就是他把余笙送到李冶手里的。
余笙冷冰冰地说:“还能给我多少时间换身衣服?”
李冶:“随便你,等你的又不是我们。”
余笙:“那请你们离开,这里不欢迎你们。”说罢余笙把白忍冬拉进门,然后重重把门一关。
门外响起院长愤怒的声音:“他奶奶个腿的,小兔崽子跟谁甩脸呢?”
院长和护士长骂骂咧咧地走了。
余笙脸色阴沉,白忍冬什么也没说,抱住了他,余笙僵在原地,脸上的戾气快速消散,变成错愕。
余笙:“你这,这做什么。”
白忍冬:“别不开心,余笙哥哥。”这是她第一次唤他哥哥。“听说拥抱可以释放坏情绪。”
余笙:“没,我没不开心。”
白忍冬:“别骗人了,你都没有跟他们好好说话。你应该好好说话的,万一他们又欺负你怎么办,要给自己留个退路呢。”
余笙:“我知道了。”
白忍冬松开他,笑了笑说:“看来确实管用,不是道听途说。”
余笙:“嗯。”余笙怀念着刚刚的拥抱,这一天太多第一次了,冬儿妹妹第一次抱他、第一次叫他哥哥。
白忍冬:“那你去多久啊?”
余笙:“我也不知道。”
白忍冬:“真的好奇怪啊,连你生日都没到,也不是什么两周年,就带你走。”
余笙:“哎呀不用担心我,应该没两天就回来了。”余笙摸摸白忍冬的头,换下来自己的病号服。
白忍冬站在一边不是滋味地看着,猫在余笙脚下绕来绕去,好像它也知道余笙要出远门了。余笙从枕头底下摸出来一个小石子儿,白忍冬看见了,问他:“你带个石子儿干嘛啊?”
余笙:“你忘了吗,去年我过生日,你说这个石头长得像玫瑰花,你就当生日礼物送给我了。”
白忍冬:“我当然记得,我是说你出门还揣着它呀。”
余笙:“好啦,带着它就像有你陪我咯,趁我出门啊,你还是好好想想给我今年送什么吧。”
白忍冬:“知道啦,你也别闲着,出去找找灵感,你答应我的,给我写歌呢。”余笙换了一件洗得发白的淡蓝色半袖,戳了戳白忍冬脑门。
余笙:“知道啦,以后你唱歌我就出现行了吧。”余笙打开了门。猫跟了过去,在余笙脚下拦着,余笙走一步,它拦一步。“喵!喵!喵!”叫得着急。
白忍冬走上前把猫抱起,它现在重的很。余笙关门离开,白忍冬在身后跟他说“再见!”
“嘭——”门被余笙带上,白忍冬看着怀里的猫,用自己的鼻尖碰碰它的鼻尖,轻轻嗔怪道:“哼,你这面包,还是实心儿的呢。”
白忍冬抱着猫走到窗边,余笙刚好走到楼下,余笙转身望着窗口,白忍冬也在楼上抱着猫看着他。余笙笑着朝她招招手,夏天的阳光刺眼,扎得白忍冬眼睛生疼,眼泪毫无防备流了下来。
白忍冬一直站着,直到那个干净的背影消失在地平线。猫从她怀里跳出去,白忍冬空出手来抹了抹眼泪。这两天要自己吃饭了,白忍冬想。
余笙走后第三天,米花姐姐来送药时候,白忍冬说:“米花姐姐,可不可以帮我带一些彩虹糖呀,以后我赚了大钱还给你。”
米花宠溺地摸摸白忍冬的头,说:“怎么突然想起来吃糖呀?是不是药太苦了。”
白忍冬眼眶一酸,以前叫姥姥姥爷买时候,他们总是怪她嘴馋,从来没什么人问过她为什么想吃。
白忍冬低头,把眼泪忍回去,说:“不是啦,8月是余笙的生日,我想当生日礼物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