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雨后初霁,还有隐隐一道彩虹在天边悬着,在盛光下散着灿灿金光。
云疏载着江声再次奔去了度假村。
放眼望去,满园的工人都在做雨后善后工作,清洗草坪,花草,清理水泥。
只有她的玻璃房无人看管。
两人立刻默契的开始干活,将砖头一点点挪去一边,再把塑料布撤走。
两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艺人蹲在玻璃房门口拿铲刀炝地,这画面别提多搞笑了。
一道道干涸的泥点随着铲刀的剐蹭一点点飞溅开,二人也不约而同想起了小时候。
云疏唇角勾着回忆,“江声哥你还记不记得8岁那年你刚进云缂苑,我当时觉得你少言寡语的,看上去好凶,就不敢跟你说话。”
“当时记得我妈妈让我去给隔壁王阿姨送东西,太重了我掂不动,让我喊你一起。你猜怎么着?”
江声也呵呵直笑,“我记得。”
她继续,“当时我太怕你了,就拿着院子里的铲子放在背后,以防万一。”
“结果…”她笑的话堵在唇边,发不出声音。
江声:“结果我以为你拿铲子要去锄草,我还傻傻的跟你说,两个人只拿一个铲子怎么干活,走,再拿一个去。”
她一只手捂唇疯狂点头说,“然后我还傻傻的默认不敢告诉你,走出家门才说我妈妈让我们搬东西,我拿铲子是怕你打我。”
话到最后已经笑不成声了。
这时,一道声音突兀打破儿时欢乐回忆。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两人回头看去,盛闲换了一身浅灰西装,立在那。
云疏抬头望都望不到边,像看巨人。
她瞬间止了笑,面色怔了怔,说,“盛总,您什么时候来的?”
他语气平静,“刚到,打扰到你们了吗?”
她笑笑,“哪里的话。”
此刻这样居高临下看着她,倒又让她想起那天他说的那句话。
误会就误会吧,反正现在也不求他什么了。
空气陷入无边的沉默。
她问他,“盛总,您找我有事?”
盛闲在玻璃房里悠闲的走了一圈,出口随意,“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
“没想到是你们两个亲自在这干活,还有说有笑的。”
“着实收获不小。”
嗯,这才是她认识的盛闲,云疏轻叹口气。
她站起身,回头望向他,“盛总,我没明白您的意思。”
他回,“不需要明白,你们也别蹲着了,我去喊工人来。”
还没说完,他已经消失在玻璃房里。
然而刚刚的氛围已不复存在。
江声起身伸了伸懒腰,道,“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云疏把铲子撂到地上,“管他呢,他这人就这样,你别在意。”
“在这等等吧,工人应该一会就来了。”
两个人走到破旧木桌子边靠着。
无所事事中江声又开口了,“这位盛总看着也没多大,这么小就坐上总裁的位置了?”
她嗤笑一声,“什么呀,那是他爸妈的产业,他是个超级富二代。”
“你还真以为他是凭自己实力坐到那个位置上的?”
江声讪讪笑笑,“哦哈哈,我还以为…”
空气停滞一瞬。
云疏幽幽开口。
“有些人出生在罗马,而有些人一辈子都可能碰不到那扇门。他现在这么年轻就能坐到那个位置,日后的成就可想而知,那都是写在出生证明里的,别人可羡慕不来。”
江声双手搓自己的脸颊,叹气道,“我就是没认识到这一点,被社会狠狠毒打了一顿。”
云疏抬眸看了他一眼,敛唇安慰,“也不错啊,被社会毒打过才能看清自己,以免以后一步错步步错,是好事。”
他一手扶着脸颊,扑哧一笑,“你惯会安慰我,每次在你这就像呆在避风港,很安心。可是出去又是惊涛骇浪一般。”
她惊诧的窘着眉眼看他,“原来我这么大作用啊。”
刚说完这话,盛闲的女秘书小言走了进来,说,“云疏小姐,盛总找您。”
“就您一个人。”
云疏变了脸色,不知道这二少爷又想搞什么花样,咬咬牙,对江声说,“等我一会,去去就回。”
说完,跟着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盛闲仰躺在椅子上,左右转了转,手里随意拿着类似卡片一样的东西翻来覆去看。
眼也没抬说,“来了。”
“坐。”
云疏走到沙发前坐下。
他离开椅背向前挪了挪椅子,看向她,语气重正其事,“我需要正式跟你说一件事。”
这反映让云疏倏地一顿,手指用力捏了捏,问,“怎么了?”
他眨了两下眼,轻咳一声。
顿了两秒,道,“公司是上班的地方,前前后后多少眼睛看着,不是供你谈恋爱的场所。”
“这一点,你能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