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后,盛闲才在自己痴迷的眼神里怔了出来,悠悠的说了句,“小云。”
云疏吓了一跳,瞪着眼问,“你叫我什么?”
他不服,“怎么他能叫,我就不行?”
她蹙眉,“你是说江声?”
“不然还能有谁?”
他翻身。
“你干嘛要学他啊?”她的语气略显尴尬。
他像不能低头的狮子般,觉醒反抗,“我哪有学他,我喜欢这样叫你,怎么着。”
她阖了阖眼,哄小孩似的,“行,好的,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
话题就这样滞在那,谁都没先开口。
云疏看这人也没什么大事要谈的样子,说,“盛先生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明天我还要早起。”
等了一天了,好不容易晚上能看看她,现在没说两句她就要走。
这个女人还能再无情点吗?
他几乎立刻就爆发了,“你就那么不想看到我?”
“还有,能别一口一个盛先生吗?我们现在都这关系了你还能左一句先生右一句先生的,你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吗?”
她彻底被这番话整懵了,眯起眼,迟疑着问,“这关系?哪种关系?”
“我不叫盛先生我要叫你什么?”
他舔了舔唇角,低头默了会,再抬起,咬唇说,“叫声老公听听。”
云疏此刻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怎么会平白无故扯到那个词上面去,他们俩又不是在谈恋爱。
“?二少爷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猛正起身,不椅不靠。发丝因剧烈的动作散到眼前,遮住了急遽阴郁的瞳仁。呆愣片刻,道,"云疏,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她把手机支到桌上,向后抹了把头发,说,“二少爷,我要是做了什么让您误会的事,您别生气,我有时候就是这样,做事挺不知分寸的,还后知后觉。”
他身体里的气压明显已经接近崩溃边缘,几乎下一秒就要爆炸。
“我再重复一遍,云疏,你不要耍我。”
如果说刚刚还是直觉自己闯了大祸,紧张到了极致的话。那么此刻就只剩恐惧了。
“我...”
想解释的话被盛闲堵了回去,他冷笑着,“我那天牵着你,为什么不反抗?”
“还是你觉得两个人不是情侣也可以做这种事?”
“云疏,你是不是太随便了点?”
云疏吓的嘴唇都抖动着,眼里盛满畏惧。
她隐约记得,那晚好像是牵了手,只是当时的自己太累了,大脑根本传递不出抽身的信号,哪里会考虑到这件事的后果。
她垂着脑袋,声音心虚到不行,“那晚我喝多了,没什么自主意识。”
他呵了好大一声,“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之后又为什么喊我名字,还是那种语气。那个词我都不好意思说出来,你能想到当时的你有多离谱吗?”
她当然不能直接说,她其实是想喊他给她拿水喝,真说出来,那下场会有多惨烈可想而知。
她只能装傻充愣的把这一环含糊过去。
云疏蹙眉迟疑道,“我真的喊了?”
她扶了扶额,“这个我还真不记得了,当时真的是喝醉了,可能还说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胡话,希望二少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
空气默在这。
盛闲的神色也不似刚刚的剑拔弩张,逐渐趋于平静。
他定定望着她好半晌,就在云疏以为误会即将迎来柳暗花明的时候。
他慢悠悠说了句,“那天晚上的事都过去多久了,你现在才跟我道歉,云疏,你是把我当傻子吧?”
“只有一种可能,你当时根本就没醉,才能这么心安理得的丝毫不提。”
云疏呆住了,这是盛闲这么久以来说过的最对的一句话,她确实是把他当傻子了,低估了他的智商。竟忘了,盛家的人,就算再蠢,下限能低到哪去。
盛闲看她的反应就知道自己说中了,本来气极了的一颗心瞬间熄了怒火。歪着脑袋看她,慢慢溢出哂笑,“云疏,玩火自焚,小心烧到自己。”
“你根本就想象不到得罪我的后果。”
她现在已经感受到后果了。
想补救,又觉得做什么都是遭他嫌,没意义。
可还是垂死挣扎的补充了句,“二少爷,我知道错了,您随便惩罚我吧,我都接受。”
他眼神嗔怒,脸颊抽动,“所以到现在了你都不肯松口说一句跟我在一起是吗?”
他侧过脑袋,锋利如刀的侧脸像要将她割伤,不留一丝痕迹。
云疏觉得此刻的自己像被逼到了悬崖边,向前一步是盛闲,向后一步是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她真的要因为这个误会而稀里糊涂和他在一起?那样未免也太随便了。
其实她不是对他没有感觉。
事实上,以往很多次相处中她都会有那么一瞬被他的举手投足吸引。
但要论上喜欢,还远远不到。
无奈,她只能先尽量哄住他,走一步算一步。
“盛先生,您觉得我是什么样的女孩?”
“随便?还是更谨慎?”
她轻叹,“我独自一人撑起一栋院子靠的不是一时冲动和激情,每做一个决定,那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然只会被现实狠狠上一课。”
盛闲直到此刻才恍惚发现,自己想的还是太简单,完全没有考虑到云疏的感受。
连他都觉得这样在一起太突然,更何况她呢。
他双腿莲坐,架在膝盖上,语气低沉暗哑,“是我太唐突了,没考虑太多,你放心,我会给你时间让你好好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