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小庄报信,”何佳气得怒目圆瞪,伸手指着缩在角落里的一群小伙子,“今天你们没一个人能活下去。”
常叙低着头,不服气地“哼”了一声,狭长的眼尾,狠狠地瞪着一旁的小庄。
“啪”地一下。
一本书罩着头扇过来,
不疼,但是很有老师训人的风范。
学渣小火鸡本能地缩了缩头,用手挡住,连连求饶:“何佳姐,不是,您别打了,我——我错了错了。”
“是张叔让我们这么干的!”
“张崇新,”女人咬牙切齿,眼睛从一群大小伙子脸上扫过,“那个老鬼,尽会出肮脏主意。”
林昌闻言嘟嘟囔囔:“这也不能怪我们,要不是他们把西桑街的诊所药店都洗劫一空,我和常叙也不会听张叔的,靠着搞埋伏抢药。”
说着说着,他还有种此法很棒的感觉。
“诶,其实这样也挺省事的。”
“省你个大头鬼!”何佳气得往他的头上,也是一拍。
林昌低头捂着脑袋,神情不忿,没敢再说话。
要是胡哥在,他们今天绝对能得手。
队伍里出头的两个都被训斥。
其他小伙子,也一个个缩着,不敢反抗,纷纷向鲍鹏他们告了歉。
何佳面色疲惫,“不好意思啊,小兄弟,今天是我们的错,烦请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以后只要有我在队伍里,便不会出现这种事。”
鲍鹏摆摆手,连连道:“没事儿,姐,你也给我治疗了。这样子,我都不好意思了。”
男人憨憨地挠挠头,
何佳看着他的样子,神情复杂,犹豫道:“不过,你们很缺药物吗?为什么一次性要扫空这么多诊所。”
闻言,鲍鹏抿了抿嘴,“是挺缺的,不过,姐,如果你们有需要,我可以匀一点给你们。”
反正他们搜刮的量贼大。
只要不是麻药,其他的简直可以当花来撒。
说到这,他的眼睛亮了亮,“你们想要什么药,治跌打损伤的?还是感冒药?”
何佳沉重地摇了摇头,“都不是,这些......我们需要,却又不是最急需的。”
“那是什么?”鲍鹏不明白,在末日里,还有什么药是稀缺紧手的。
女人抬了抬眼,眸底黯淡。
“镇静剂,”她说。
“我们需要能压制黑鼠疫发作的镇静剂。”
嘶嘶
黑鼠疫!难怪......
鲍鹏的面色有些难看,来回踱步,显得很是为难。
“怎么了,不行吗?”何佳出言问道。
“哎,有点麻烦,”鲍鹏叹了口气,“我们也需要这种药,麻药,镇静药,还有一些抗生素什么的,全都在我们于医生的材料单子上。”
他苦恼地搓了搓脸,“我们搜刮了一整条街,药品堆得医院仓库都放不下了,却还是不够。”
何佳瞠目结舌,“你们也有人患上了黑鼠疫?”
“额,这倒没有。”
鲍鹏不自在地抠了抠脸,眼神飘忽,“是有别的用处。”
显然,他不会道出细节。
常叙暗自腹诽,果然还是要靠抢。
药房二楼,两队人自此开始泾渭分明。
西边是何佳在首位,身后一群二十多岁的小伙,东边是鲍鹏在最前面,身后只有钱渡俊五人。
可仅仅是鲍鹏那暴露在外,惹人头皮发麻的手臂,便在气势上将对面压得死死的。
何佳咬了咬牙,看着面相憨厚的男生,请求道:“如果可以,能不能将镇静剂多给我们几支,我可以为你们治疗伤口。”
她指向后面鼻青脸肿的钱渡俊几人。
话语里,仍是求索和谐的姿态。
在末日里生存的女人,怎么可能真的那么和美仁善,最多做到心有底线罢了。
鲍鹏摇了摇头,拒绝道:“不行,药物得送给我们的于医生,如果她有剩下的,我才可以赠给你们。”
“我可以一直免费治疗你们队伍里的人。”
“......我们若是受伤,估计你也治不了。”鲍鹏意有所指。
何佳看了看他那双诡异的臂膀,顿时缄默。
不会要在这里,耗一整天吧。
钱渡俊在后边,低着脑袋溜神。
终究是心善,鲍鹏道:“姐,你是有家人得了黑鼠疫吗?如果你真的很需要,我可以给你一两支。”
何佳抿嘴,“不够,我们不止一个人。”
“啊?”
鲍鹏不解:“不是一个人,那就是一群人了!黑鼠疫若是扎堆地传染,那些人是活不了的,姐你还留着他们,不要命啦。”
闻言,女人的神情有些无奈,“不用管这些,我们会解决的。”
“黑鼠疫也不是一定会致死的病,我当初也感染上了,发作的时候打了镇静剂,睡了三天,不也活蹦乱跳到现在,还觉醒异能了吗?”
何佳看着他,像是在下最后通牒:“你直说,肯不肯交出镇静剂,若是不愿意,我们便要明抢了。”
明抢可以,暗害不行。
林昌翻了个白眼,被这位老师的逻辑惊到了。
但他没有拆台,手里攥着刀,只等一声令下,大家伙便冲上去制住领头的鲍鹏。
干掉他,其他几个便不足为惧。
氛围又变得焦灼起来。
鲍鹏烦躁地搓了搓脸,闷头蹲在地上想了许久,站起身道:“姐,咱们也不是一定要打打杀杀的。”
“还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何佳警惕地问。
被鞭笞训练这么久,鲍鹏是第一次生出隐瞒她的念头,心跳如同擂鼓,手臂更是疼得像是被蚂蚁咬着肉。
也许是何佳老师的眼睛太明澈,让他想起末日前,大家都温柔和谐,彼此互助的模样。
鲍鹏喉结上下一滚动,下定决心道:“变异生物,”
“只要你们有怡水公园那个变异生物的具体消息,我就能给你们足够多的镇静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