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制的毛衣针刺进了她的脸颊肉,从耳前穿出来。针尖是钝的,因此痛感更加漫长和折磨。
山本浅兴奋地盯着小鹿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用力把毛衣针朝旁边横开!
毛衣针变了形,在小鹿脸上豁开个巨大的口子,那口子皮肉翻卷,血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涌出来。小鹿惨叫着,捂着伤口,疯了一样把自己往地上撞。旁边的人抓她的肩膀,居然有点抓不住。
山本浅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东西,快意地狞笑起来。
“看看!看看!这就是骗我的代价!”他穿着皮鞋,尖尖的鞋头使劲踢小鹿的肚子,“他妈的,还敢玩我,我他妈的弄死你!弄死你个贱人!”
他解开裤子,示意小鹿身后的人,“按好了。”
小鹿浑身脱力,狼狈地像一个破木偶。她在这时还不忘转头,拼了命地去看江月濯那边的情况,随着她的动作,血顺着脖子一直往下流,染红了一大片衣裳。
江月濯仍被摁着,她目光一转不转地看着这边,眼神里有小鹿看不懂的东西。其实也无所谓,自从江月莫名失踪那天起,她就一直没能再看懂过这个朋友。
但她不后悔。
小鹿朝江月濯做了口型,无声地。
江月濯看懂了。
她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对不起这个吃了她的世界,还是因为轻率鲁莽而导致目前局面的自己?
那令人发狂的疼痛又缠绕上来了,头颅仿佛要裂开。江月濯感觉自己浑身都仿佛在燃烧,血管里奔涌的不是血液,而是岩浆。如果此时有人仔细看地上,他们就会发现和江月濯身体挨着的位置,有淡淡的白雾飘出来,那是汽化的水。
按着她的人惊讶地发现,手下的身体滚烫,远远超出了人类身体正常的温度。
他慌忙缩回手,手掌已经泛了红。
山本浅没发觉这边的异样,他摆弄着小鹿无力的身体,正琢磨该怎么继续羞辱她。
江月濯缓缓从地上站起来。
她浑身萦绕着淡淡的水汽,额头上生出一对小小的角。原本因为烧伤感染而不得不截去的四肢此时竟然都长出来了,包括脸侧在内的皮肤上覆盖着火红的鳞片。她的手脚不是正常人的样子,而是鹰爪状,尖锐的爪钩抓进坚硬的水泥地里,留下一道深深的抓痕。
一条长尾从她的后腰靠下处拖出来,同样覆满火红鳞片,边缘是柔软的金色长毛,随着气流轻轻飘动着。
江月濯睁开眼睛。
她的虹膜颜色璀璨、妖冶、威严,恰如熔化的黄金流淌。
“那是……那是怪物!”有人大喊出声,抡起钢管重重朝她砸下。江月濯甚至都没有抬眼瞧,铁管连带着那人的手一并瞬间熔化,只有滚烫的铁水刺啦一声泼在地上,留下一道湿痕。
她走向山本浅。
每走一步,利爪爪钩都要抓碎一块路面,只留下细碎的石渣。她身周的空气因为高温而产生了扭曲的波纹。江月濯低头,俯视仍蹲在地上的山本浅,说:“你该死。”
山本浅惊恐地大吼:“人呢!人呢!过来呀!弄死她!”
有人克制住害怕上前攻击江月濯,但是那些武器无一例外没有能抗住那恐怖高温的,所有的东西都在她身周被汽化。山本浅坐在地上使劲往后蹭,他从兜里掏出枪,对准她一连开了好几枪。
子弹同样汽化了。江月濯无动于衷地看着山本浅,好像巨人在看蚂蚁嬉戏。待弹匣打空,她伸出一只手,钳住山本浅的脖子,单手把他从地上举了起来。
“求求你!求求你!别杀我!”山本浅比她高不少,因此现在的场景有点滑稽,但没有人敢笑出声,他们从没想过,这个废人,没了手脚的残疾,居然可以变成一个如此恐怖的怪物。
山本浅的脖子被爪钩尖利的爪尖嵌进去,她虽然控制了一部分温度,但并没有到人类能够适应的地步。山本浅的脖子周围很快就被烫焦了,就连脖子里流出来的血也很快蒸发。他呼吸不畅,用力去掰那铁钳似的鹰爪,满脸的鼻涕眼泪,“我……我错了……”
“求求你……放过我……我什么……什么都可以做……”
目之所及,那双美丽的黄金瞳没有丝毫动摇。
江月濯的另一只手贴在山本浅的胸前,高温烤焦皮肉,又把烤肉碳化,她漫不经心地扫掉那一部分残渣,轻声说:“你猜,你的心脏是什么颜色的?”
“不……不……”山本浅翻着白眼,气息越发虚弱。江月濯慢慢把鹰爪探入他的胸膛,轻而易举地捏断肋骨,掏出一颗边缘烧焦的心脏来。
“居然也是红的呢。”江月濯说。
山本浅在她手上,手脚垂下,没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