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晏君陇。
他提着一个巨大的低音提琴箱,站在屏风后面,问:“我可以过来吗?”
江月濯穿好衣服,“请。”
祝从筠笑着看着他们,起身,“那我就不打扰你们谈话了。”
晏君陇大步过来,把箱子放在地上,“这是从荣州那边运过来的,刚刚才到。”
“这是私人武器持有证书,”晏君陇先从怀里掏出一本绿色的证,郑重地交给她,“登记你的身份是我的私人保镖,以后你就能正大光明地带着武器出行。”
他把箱子打开,深色的软性防震垫上牢牢卡着一把刀和两把枪。晏君陇先把刀拿出来,放在江月濯面前,“这是超金属‘长清钢’打造成的直刀‘大庭’,切金断玉,吹毛立断,重量还轻。外面这层刀鞘专门用来隔绝超金属的感染性,最好不要轻易拔出。”
江月濯打量着这把刀。
这是把很低调的刀,刀鞘沉灰,整个造型都十分利落,没有多余的纹饰。刀柄上有护手,缠着不知名的皮革,柔韧且有弹性,非常趁手。
“谢谢。”她收刀,看见晏君陇拿出其中一把枪,“那是什么枪?”
“九万山的定制款,银光A9875号,体积小,重量轻,杀伤力大,自带□□,使用标准7.66毫米手\\\\枪弹,适配绝大多数型号,弹匣里最多能装12枚子弹。”晏君陇倒出弹匣给她看,“唯一的缺点是后坐力大,不过根据你异变后的肌肉强度,应该可以承受。”
这把银光从外形看延续了九万山一贯的精简实用风格,枪身没有太多装饰,相当简洁。
“另外,还有这把。”晏君陇给她看箱子里剩下的那把枪,那是把短狙,整体黑色,自带瞄准镜,“也是九万山的定制,十字星6型,减少了枪管长度,整体重量不到20斤,但是射程能到两公里,采用模块化设计,如果有需要,能改装成反器材重狙。”
江月濯打量着那把狙,有些疑惑,“你准备这个干什么?”
“其实……”晏君陇张了张嘴,又顿住,十分难以启齿,“有件事要拜托你去做。”
江月濯眯起眼。
她停下摩挲刀柄的动作,“先给个甜枣再打一棍子?”
晏君陇垂下眼,声音里又浮现出那种花言巧语式的政客腔调,“这件事非常重要,只有你去做,除了你其他人都不行。”
江月濯抬眸,“你一个预备议员,出门连保镖都不带?”
“他们能力有限,而且目标真的很棘手。”晏君陇嘴唇抿起,“是银盾清扫一队的副队长,森田真一。”
他看向江月濯,竟似带着一分恳求,“中谷健吾失手后白井建司害怕了,他要求一队全体在天星塔里贴身保护他,所以行动必须要快,一旦森田真一进了天星塔,就很难再动手了。”
“等到我的人来至少也要八个小时,我们等不了那么久,森田真一随时都会动身。”
晏君陇缓缓在病床前蹲下,仰视着江月濯,“要想救出贺天工,森田真一必须死,他的矿物病是极其特殊的精神类,和‘控制’有关,他如果不死,贺天工的精神安全很难得到保证。我们经受不起失去一名优秀脑科学专家带来的损失,这关系着‘天枢’的进度,是摆脱技术垄断的关键。”
江月濯和他对视。
“其实你不用说这么多。”她缓缓地说,“单凭那天你带来的两支抑制剂,就足够我跑这一趟。”
晏君陇一愣。
“算了,现在有什么已知情报?”
“森田真一居住在天星区别花苑,那里算是银盾的高级居住区,都是独栋别墅,安保可以说是里外三层,连个老鼠都跑不进去。”晏君陇拿出纸平板,“但这里,别花苑的隔壁区,这是他们中级员工住的地方,有个技术部的员工是我们的人,她今天上午已经离开了兰金B区,所以你可以用她的身份,在她的公寓里狙击森田真一。”
他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滑动,“但这只是方案一,因为不能确认你的狙击水平和森田真一的活动轨迹,所以万一出现意外,还有方案二,等到他开车出来去天星塔时,一定会经过这座公寓楼下,我的人会在楼下提前布控,拦住他的车,但他们可能不是森田真一的对手,这时候就需要你来动手干掉他。”
晏君陇偏头看向她,“你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地方吗?”
“听起来方案二比方案一保险,为什么不直接用方案二?”
“如果直接采用方案二,会不可避免地闹出大动静,而且不能确定会不会惊动银盾的安保,到时你会很难脱身,”晏君陇语气沉沉,“我知道这两个计划都十分冒险,而且还有很多漏洞,但时间紧迫,这已经是我们能拿出来的最合适的方案了。”
江月濯快速把这两个计划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确实很冒险,但如果顺利的话,并不是不能完成。
“好吧,时间不等人,我们这就出发。”江月濯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背上还有些疼,但不影响活动。她又转了转手臂,那种透支过度的酸痛和麻木已经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她把刀放进提琴箱里,毫不费力地背起来,“祝我顺利吧,老板。”
“当然。”晏君陇送她出诊所,一辆低调的车等在那里,“祝你一路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