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锡山望着天花板，声音越来越小：“这几年，我一直在躲我哥哥。我们是兄弟，并且是拥有相同异能者的兄弟。所以我能感觉得到，我真正的哥哥已经死了。
“那个冒牌货一直在通过血脉间冥冥的感应吸取着我的能量。现在的我已接近油尽灯枯，我快死了……”
谭翼没有说话，他知道龚锡山接下来的话，就是关于请他帮忙的内容了。
果然，龚锡山看向谭翼：“调查科的事情，还有你所属的真实网络电影的事情，我都知道一些。当然，也仅仅是一些而已，肯定没你了解得多。
“我想请你帮个忙。假如你将来去到断界，不是太麻烦的话，希望你能杀掉那个冒牌货！”
“有机会的话，我会的。”
谭翼不能不答应，这可是直接关系到异能奖励的大事。
只是他的心中有些遗憾，如果现在黄永信在身边就好了，可以用望气看看这个龚锡山是不是真如他自己所说，已经时日无多。
“我没有什么报酬给你，很抱歉。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对你说一声谢谢……”
龚锡山起身，面向门口的方向，看样子似乎是想要送客。
“别急，我还有两个问题。”谭翼对龚锡山送客的举动视若无睹，“既然你知道你哥哥是冒牌货，为什么不揭穿他的身份，以你的能力，很轻易就能办到才对。
“你为什么不寻求调查科的帮助，而是找上了我？”
龚锡山苦笑：“因为风暴之眼……”
“风暴之眼？”
“不错。风暴之眼是为了联通两界而创造出来的。想要启动它，需要一个拥有沟通异能的异能者作为钥匙。
“成为钥匙的代价，是死亡……我还不想死。虽然从我觉醒异能吗那一天起，我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年。但是，哪怕是一天也好，我都想再看一眼这个世界……
“我知道你想说，只要我揭穿了那个冒牌货，现成的钥匙不就有了吗……然而，你知道的，异能者组织并不干净。就像我哥哥在调查科，冯啸在异能局。当时系统里还有很多像他们那样的人。一旦我暴露，他们找到我的速度，要远比其他人更快。
“而且，就算我不顾一切的行动了，你认为你们是愿意相信自己的同事，还是相信一个突然出现的莫名其妙的人？”
谭翼哑口。
确实，要不是上周发生了那样的事，谭翼也不会相信龚锡山的片面之词，定然会展开极其详尽周密的调查。而这段调查的时间，龚锡山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走吧，陪我去看看这个世界，这个让我留恋的世界。”
沙子路附近有一座矮山，谭翼与龚锡山并肩而立，微微的冷风，为两人带来一丝这个世界的薄凉。
山下的村庄里传来鞭炮声，还有孩子们隐约的嬉笑。
“我都忘了，今年的春节还没过完呢……”
龚锡山收回远眺的目光，视线转向山下的村庄，带着一丝柔和。
“是啊……新年快乐……”
谭翼面无表情说出一句新年祝贺。
扭头时，龚锡山已经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