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无奈,压低声音哄道,“小娘子,不如再商量下?下次绝对不会再有此事发生。”
“不可以,最多不给差评。”沈朝朝斩钉截铁道,但凡犹豫一秒钟都是对自己银子的不尊重。
“……”
见沈朝朝拿回一袋干粮,言班头等人也没起疑,想必是猎户们高风亮节,想给到他们干粮,又怕他们不接受,假借宽慰沈小娘子的名义。
果然猎户们告辞离去后,沈朝朝将一袋干粮分给众人,干粮有饼子有风干的干肉,还有炒米和炒面,对众人来说,简直是美味佳肴,更是感激那些猎户。
沈朝朝觉得心中滴血,这是她托镖局运到南疆之物,是她在南疆那种鸟不生蛋地方的救命稻草,没想到居然被镖局拿来做顺水人情,不过也不怨他们,他们大概也看到自己这行人躲避洪水的狼狈,身边什么也没带出来,怕她饿死,九折银子也拿不到。
身边传来一阵轻笑,她忙扭过头去,正望见谢鹤岚脸上还未来得及消失的一抹幸灾乐祸笑容,怎么说呢,沈朝朝是个不开心就当场寻乐子的人物,此时她就很想用力扯住他的脸,在美强惨身上找回乐子。
不但这么想也是这做,她将手放在谢鹤岚白皙的俊脸上,用力捏住他的下巴,又用力扭了一下,顿时心情舒畅许多。
谢鹤岚被沈朝朝的举动惊呆了,他曾经听人描述过一件事情,那是他在书院读书的时候,几个同窗背着先生悄悄去了青楼,第二天还在书院里厚颜无耻描述自己的经历,其他同窗围着一圈,津津有味听着,还不时提问。
“怎么找最美貌的小娘子啊?那太简单了,将一圈小娘子的下巴一个个挑起,就看到她们的俏丽模样,找个最美貌的就好,那手感,滑滑腻腻,像是在摸一块最上等最温润的羊脂玉,别提多舒服了。”
他当时嗤之以鼻,心中暗暗腹诽一群禽兽,道貌岸然,没想到自己如今居然被表妹这般调\\戏,捏他下巴?
冷不丁板起脸,带着羞恼问道,“这是做什么?”
找乐子呀,沈朝朝心中得意,面上却是神情肃穆,认真问道,“我想看看你究竟是不是我的表哥?是不是像话本子上说得那样,带着面具冒充我的表哥。”
谢鹤岚一怔,刚才那个念头瞬间抛到九霄云外,表妹为何会有这个疑问?“自然是我,你为何会有这个念头?”
听我细细给你编,沈朝朝细眉微蹙,凝水杏眸带着疑惑,歪着脑袋一脸我不信任你你究竟是谁的表情,“我的表哥是个文秀书生,自幼饱读诗书,言行举止更是秀雅清隽,称得上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一番夸奖的话排比下来,谢鹤岚脸上红了又红,眸中闪过一抹笑意,像是三伏天饮了一桶冰水,十分舒畅。
听到沈朝朝继续道,“可是你却粗鲁又野蛮,你刚才一脚踹飞那个盗匪,哪里像是话本子里描写的秀弱书生呢?”
谢鹤岚皱了皱眉,“话本子,什么话本子?”
沈朝朝瞪大眼睛,“表哥不知什么是话本子吗,就是书铺中最流行的啊,比如说千金小姐与书生夜奔,相府小姐恋上美书生、书生在榻上等你之类啊。”
谢鹤岚瞪大凤目,嘴角扯了又扯,自己离开这几年,表妹这都从哪里看些乱七八糟的书,难怪言行举止和以往大为不同,以后可不能让她再看些这些话本。
他和表妹从小一起长大,虽说几年未见,但是表妹这些时候表现出来的大胆和肆意,他还是心存疑惑,原来是因为这个,想到这里正色道,“表妹以后不可再看这些话本子。”
沈朝朝是个人精,她故意这般胡扯八道一通,一来是把刚才的举动糊弄过去,二来就是想借着读话本子这个理由,将自己的反常之处找寻个理由。
虽说她有原主的记忆,但不可能一模一样,尤其是原主怯懦和胆小的性格,更是不合时宜,自己绝对不会,所以她的言行举止未免会引起谢鹤岚的怀疑,毕竟这个少年心思缜密又聪慧至极。
乖巧的点点头,“表哥,我知道了,以后我只看表哥。”
谢鹤岚脸又是一红,忙将手腕上的木枷托了托,借以掩饰自己的心神不安,表妹的虎狼之词还真让人吃不消,虽说他已经见惯不惯,有些时候依旧脸红心跳。
“表妹可能不知道,君子六艺,这六艺是指礼、乐、射、御、书、数也,这几年在书院中,也是要一一习得。”
这个她知道,她读历史时候看过,只是影视剧看多了,被剧中书生刻板印象影响,以为都是弱兮兮的那种,是她草率了,不过毕竟是书生,谢鹤岚这种算是其中翘楚。
故作天真的问道,“那手无缚鸡之力都是假的?表哥是不是单手就能捉鸡。”她笑着拍手道,“到了南疆,表哥单手抓只野鸡给我和孩子做野鸡炖蘑菇吃,好不好?”
谢鹤岚想象了一下鸡飞鸡跳有辱斯文的场景,扯了扯嘴角,勉强道,“我不吃鸡。”
沈朝朝丝毫不在意,笑得越发欢快,“没事啊,我吃,孩子吃。”
谢鹤岚只能沉默,良久,“孩子,鸡过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