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雨蝶低头看着自己的运动鞋，鞋头不知什么时候蹭上了一点是泥土，就着门框边缘把它剐蹭干净。
“是我。”孙雨蝶撇撇嘴，有些抵触地低头闷声说道。
因为这段时间遇见鬼，和孙母在这方面又起了点争执，她所做的在母亲眼里变成了会触犯守护神的举动，两人一直僵持不下，谁也不能说服对方。
赵婉芝推开铁门留了一个小缝，露出一只眼睛偷瞄他们。确定门外是女儿后才完全把门拉开，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嗔怪道：“你不是说以后都不回来了吗？怎么又来了。”
苏齐帆拎着一箱刚从楼下水果摊买的苹果，手足无措地发憨笑着，那双和苏槿相像的凤眼被他笑得近乎眯成一条缝。
“阿…阿姨好！我们是雨蝶的朋友。”
虽然他和孙雨蝶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见过父母，如今这又尴又尬的身份他社牛也摸不清怎么处理好，他不知道孙母是否知情两人的关系。
“哦，对了妈。他们是我朋友，来家里玩玩。”孙雨蝶转过身把在她身后的苏槿匆匆拉到身前，苏槿面对赵婉芝的打量扬起一个大方得体的笑容，淡淡问好。
孙雨蝶回家的路上就在考虑怎么介绍苏槿她们，不能直接说是帮忙看事的，赵女士要是知道她花钱做这些“无用功”肯定不会好好配合，反而又要生气。不直接介绍身份，又怕苏槿这样见多识广的大师觉得被轻视。
苏齐帆主动自介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赵婉芝在他们仨身上扫视了两遍，握着门把手的手松了，热情地接下话，“来都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啊！快进来吧。”
他们四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时，苏槿已经借机将孙母琢磨清了。
孙母身上也没有孙雨蝶所言的诅咒，母女二人的长相很相似，一颦一笑神态尤甚。更凑巧的是，她们的眉形也近乎一样，眉头窄眉尾宽，眉心还有一颗位置相同的小痣。孙雨蝶的痣颜色淡一些，不凑近了瞧不太能发现。
凭借刚才从孙雨蝶身上看到的记忆碎片，黑色长袍的鬼魂和赵婉芝的气息亲缘程度还要更高。
赵婉芝对于女儿突然往回家带朋友虽是惊讶，却又看见苏齐帆心里的怀疑往另一个方向驶去了。
当时他俩谈恋爱的时候，她可是看过苏齐帆照片的。
她催女儿结婚催了快一年了，没想到这孩子不声不响地主动带着来见家长了。就是这突如其来的，她也没多准备准备招待人家，老孙中午出去参加婚礼也没回来，这多不礼貌。想到这儿，她摇摇头面露可惜。
赵婉芝特地支开孙雨蝶去厨房洗水果，拉着苏齐帆就坐在沙发上。
“你就是小苏吧？诶呦，当时我们雨蝶可是常提起你呢。今天这么一见果然一表人才。”赵婉芝见到苏齐帆说不上来的满意，这小伙子长得人又俊又懂礼貌，在她眼里简直就是完美女婿的人选。
苏齐帆脸上五官都拧成一团，一听孙母的话有那么一瞬的凝固。原来还真的有提到过他，今天都没做准备就来了，不会影响他的第一印象分吧。
“阿姨您过奖了。”苏齐帆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他抽空瞄了一眼正坐在离孙母两个身位的苏槿，她正不动声色地巡视着客厅摆件，感觉到他的偷看又移回来瞥他。
“阿姨，您最近睡眠也不好吗？”苏槿冷不丁地插入了两人对话，苏齐帆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都没怎么主动跟他说过话。
“是啊……你怎么……”赵婉芝下意识接过话，又开始纳闷地摸了摸她脸。睡眠质量差已经到了能肉眼看出来的程度了吗？
“回头我让雨蝶给您带一些我做的黑芝麻丸，对于安眠养颜效果很好。而且坚持吃下去，头发还会乌黑有光泽。”
苏槿眨眨眼主动凑到赵婉芝面前，献宝似的推销起自己的产品。
实不相瞒，黑芝麻丸还是她昨天从菜谱上刚看到的，连菜品的试吃阶段还没进行，不过她对自己的作品很有信心，不会难吃。
“我看您面色略有憔悴，应该就是这些天没休息好。”
“你算是说对了！我这些天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这可愁人的呦。”赵婉芝性格粗枝大条，把刚才还满意的未来女婿人选抛之脑后，又和苏槿热络起来。
苏槿又多聊了几句，给赵雅芝顺带介绍了几个食补养颜的小配方。
美目流转，环顾客厅一圈，落在壁挂置物架最高处那做工略粗糙的花瓶上，像是随口一问。
“您这花瓶挺有特色的，是上哪买的啊？”
“不是买的，是我姥姥那时候传下来的，不值几个钱就是留个念想。”赵雅芝没当一回事，瞥了一眼苏槿手指的大概方向便了然。
苏槿弯了弯唇，又看了一眼高处的花瓶，食指轻轻敲在圆扇的扇柄上。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