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鬼神。张修竹即使连上了麦,仍然对直播间的真实性持怀疑态度。一个教做饭的直播间还搞封建迷信,真是掌握了流量密码。
不过,她好像不奇怪自己是个男生。或者,早就知道。
张修竹面对镜头表现得很不自然,汉服里衣他穿了一件高领内搭,从下颌到锁骨被遮盖的严严实实,一点没打算往外露。头一次在几万人面前露脸,不想把他的现状交代得太清楚。主播如果帮不到他,就说明他是精神过于疲劳导致身体出了些问题。
无论是直播间的观众还是苏槿都看出来这位网友的不信任,守护灵又从玉葫芦里蹦跶出来,落在苏槿肩头。
愤愤不平道:“这个网友不信大佬你,还过来占名额连线做什么?有多少人排着队等着。”
守护灵和苏槿熟络起来,在玉葫芦里住的几天,它修养的差不多了。因为苏槿前些日子捡了白芷回来,它好害怕苏槿把它给忘了,时不时都要蹦出来展示一下它的存在感。
[那个淡蓝色的灵体是什么?不是鬼魂啊?]
[守护灵?主播才多大都有守护灵了?]
[主播是不是一直都知道它的存在啊?难道她是走无常或者天师?]
守护灵第一次在直播镜头前亮相,阳间的直播间看不到可阴间众鬼看得一清二楚。关于苏槿的身份猜测又引发了一波热议。有守护灵还会做菜,它们鬼魂闻见饭香也不是什么新奇事儿了。
“你心思单纯善良,平时喜欢做公益活动。眉毛中点着一枚小痣,以后有事业发展的机遇,八字木重,你现在的工作和文化领域有关系对吧。”苏槿将惊蛰的基本情况简单说了,恰恰卡在张修竹最想知道的下一步。
张修竹蓦然惊愕,小鸡啄米般点头“对对对!主播您继续说。”
他来这个美食算命直播间是一位多年不见的好友推荐。他被折磨的没法,深夜发了一条抱怨的朋友圈,然后就被疯狂安利。张修竹准备算命之前还查过一下,上个星期是她的第一次直播,热度就已经破万。
“你是不是最近总做梦,而且还是比较奇怪的梦。”苏槿把卡到嘴边的’春梦’咽回去,换成了晦涩不明的形容词。
普通观众听的一脸懵,身为当事人的张修竹那张俊秀的脸刷得一下红了。
守护灵空灵的笑声咯咯在厨房回荡,这哥们招惹上色鬼了。
“嗯。”张修竹忍着羞涩,红着脸僵硬地点了点头。
—事情要从三天前说起。
S市办了一个大型动漫展。张修竹作为一个小有名气的coser必然要到场,那天他反串穿了一身草绿色绣莲的十二幅湘裙,他的身高一米七,在男生中不算高,骨架也小。但扮成女装便是高挑美女。
漫展时凌厉的剑眉被他修成温柔似水的柳叶眉,喉结比寻常男子要纤秀一些,弧度并不明显。只要他不张口说话几乎没人能看出来他是男生。
腰间挂着的荷花香囊,挥袖带起一阵清风,无论走在漫展哪一块都是引人注目的存在。
家里举办漫展的展厅不远,张修竹选择走着去。他和好友约好了一起,站在她家小区楼下等她的时候,无意瞥到路边绿植丛里有块玉佩,张修竹蹲下身子捡起来。
釉玉材质,盘的很滑溜。张修竹那一双骨节分明又纤细的手,甲床粉嫩,甲型修得圆润。他在手上拿着把玩,不知是谁丢的,望了望远处不远的展厅。用手机拍了下这块玉佩,发在了本地coser群。
【桂语听竹:这是哪位丢的玉佩啊?地点是澜山路红绿灯口,加我好友一会漫展给你。】
随后好友也出来了,他随手将玉佩塞进口袋。直到漫展结束也没有失主找上门,张修竹也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从漫展回来的当天晚上,张修竹就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在梦中对他动手动脚。
书生约莫三十来岁的年纪,一身洗的发白的蓝色布衣穿在他身上有些小,一双小眼色眯眯地向着张修竹走来。
他钉子好像被钉在原地一动也动不了。这哥们这年纪的coser真是不常见,张修竹把他视为和自己爱好一样的coser,还没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甚至打算和面前的书生搭上一句话。
谁料书生小一秒动手动脚地在他脸上摸了起来。搓搓手发出坏笑,‘嘿嘿嘿嘿……’
张修竹:……哥们你来真的哎!我是直男!!
他想喊喊不出来,离了个大谱。梦醒后,张修竹感觉真好笑,把一切都归结于今天去漫展拍了一天照片,体力透支导致频繁做梦。
科学证明,人在过度疲劳时是会做千奇百怪的梦的。不能将此事放在心上,他耸耸肩打算收拾一下去上班。丝毫忘了昨天捡的那枚无主玉佩。
谁知接连两天,他都梦见了那同样打扮的中年书生,他动作变得越来越大胆,一开始只是捏捏张修竹的脸,将他那精致似葱白的指尖咬得生疼,指腹都印上了牙印。
甚至,在第二天醒来,他还沉浸在昨夜的噩梦中,身上也有了类似的记号。
张修竹慢条斯理地解开汉服的里衣,动作不紧不慢,灵动的眼眸委屈地看着苏槿。
【哥们你别脱啊,一会儿直播间无了!】
【这是我们不花钱就能看的?】
【我不敢看,先溜了兄弟们。】
解到第二颗扣子,张修竹停手了。领子往两边一扯,白皙脖颈上满是青紫的伤痕,像是吻痕又像牙印。
嘶。屏幕前的观众纷纷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