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娜木钟都不知道是该同情阿济格,还是该同情自己了。
长生天让自己重活一世,洞晓了先机,却没有预料的那般潇洒。相反,疑心和烦恼仿佛更多了。
然而下一刻,娜木钟便将这些自怨自艾泡在脑后了。无他,但因看见了站在阿济格福晋身后的那名女子。
面若皎月,身似扶柳,不是那位她惦记着的似似姑娘还是谁?
娜木钟虽说自持得住,仍旧神色自若受了礼,与小玉儿和两位福晋说话,心思却一股脑飞到了似似的身上。
她怎么还跟着阿济格福晋出来走动了?
须知若是似似愿意成为后宅女子,有的是达官贵人青年才俊任她随意挑选,何必来盛京淌这趟浑水?和别提伏低做小地侍立在英郡王福晋身后了。
实在是辱没了她。
想到这里,娜木钟心里突然一凛:自己真是蠢透了!
珍哥儿都被收拾了,更何况似似乎?
“十五弟媳好不容易有了身孕,正是该好生将养的时候。我府里有一伶俐奴才,既擅制香、又擅烹茶,最会哄人开心的,今日就送予你了,为你孕中添一二分美事。”娜木钟坐在主位,面上看似无波,实则脑中已经盘算开了。阿济格福晋倒也也不怵她,铁了心要把今日的“正事”办完。
意识到自己失策的娜木钟本就在头疼,听到这番话更是不耐烦。
送个奴才并不是大事,可能将话说得这么膈应又这么理直气壮的,倒是少见。她一个郡王福晋,连自己几斤几两都没摸清楚,拿了嫂子的威风往自己小叔子府里头塞人,岂有这样的道理?
若说娜木钟前头对阿济格生出了几分忌惮之心,可他有一个这样的福晋,真是叫人看重不起来。
男主外、女主内,他的后院由一个这样蠢钝如猪的女子把持,怪不得到现在还只是个郡王了。
“这么伶俐的奴才,英郡王福晋舍得割爱,怕是小玉儿也不愿夺人所爱。”娜木钟不等小玉儿开口便将这件事情揽了过来,“不若给了我。”也正好趁此机会把似似要了过来。
阿济格福晋就算再蠢钝,也能察觉到贵妃笑中的寒意了。被嫉妒冲昏了的头脑总算是有了一丝清明。她马上跪倒在地:“岂能让这样的奴才污了贵妃的眼。”
王爷的新宠,给了豫亲王福晋,到底是小辈,她还能回绝自己?这样子的话,王爷就算再恼怒也不会问自己的弟弟要人,可谓是两全其美。可若是到贵妃手里头,在皇上面前过了眼,王爷恐怕是要受罚了。
皇太极虽崇汉学,却不愿自己的臣子属下沾染南面的人。
娜木钟不欲与之周旋:“这人留下,福晋可以回了。”她有很多话想要问似似,“小玉儿方才有了身孕,受不得累,没法子陪你们这两位嫂子好生说话了,睿亲王福晋也回吧。”
卓娅跟着淑妃在娜木钟跟前讨了十几年的生活,哪敢说个不字,当下便笑盈盈退下了。可她到底是有了疑心。
似似姑娘,怎么跑到英郡王府里头了?贵妃娘娘,又为何要收下这个人?此女一身本事,并非善类。
她可不会忘了自己是怎么成为睿亲王福晋的。
莫说卓娅了,就连小玉儿也觉得诧异的很。一个奴才而已,自己不收便是了,姑姑为何帮自己推了她,自个儿倒收下了?总不能是要了这妙人好讨姑父欢心吧?不能够啊。
皇太极怎么对娜木钟的,旁人不知晓,小玉儿还能不清楚吗。都说宸妃盛宠不倦,可哪有自家姑姑过得舒心?
各人心思暂且不提,娜木钟却是急着要和似似“叙叙旧”了。她又耐住性子和小玉儿说了会儿话,吩咐她好好养胎不可乱耍小孩子脾气,便带着似似回了自己的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