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高兴?”娜木钟挑了挑眉,她现在最不想瞧见的可就是这位了。一路奔波,她今儿可没精力应付他了。这位可是成精的狐狸,怕是已经抓到了自己的把柄,但修养甚好,如此隐而不发。虚伪!
“主子是倦了吗?”孟青这才发现娜木钟神色淡淡的,再没有之前看见皇太极时候的高兴。
哎,定是皇上宠爱宸妃,伤了主子的心。
“巴不得就这么歇下了。”娜木钟揉了揉太阳穴,“许久不外出,身子骨都快散架了。”
“那就去榻上歪一会儿子吧。”皇太极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看见娜木钟半蹙着眉的疲倦样子,干脆直接抱起了她。
“像什么样子。”娜木钟泄恨般狠狠推了皇太极几把,但双方力量相差悬殊,她根本拗不过她去。只能破罐破摔由着他抱着自己到了榻上,挥退奴才们,把自己揽在怀里面。她犹豫了一下,试探着伸出一只胳膊反抱住皇太极。
他的背是厚实可靠的,怀里面又暖洋洋的,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叫人踏实的味道。娜木钟闭上眼睛,觉得真累啊。她突然有一点想哭。
他知道似似是自己的人吗?
他是不是想要似似的命?
那自己的命呢?
这么多疑问盘桓在她心头,但她却一个字都问不出来。
但到底没叫娜木钟多伤脑筋,等她一觉醒来,皇太极已经不见踪影。
“被皇后叫走了。”孟青替娜木钟拢了拢狐衾,“过来传信的宝哥儿说,皇后身子有些不好。”
不好?
那是自然。
害人者,人恒害之。
只不过从旁人宫里截走皇太极,还真的不像是哲哲的做派。
可转念一想,谁又像谁呢?自己,也早就不是自己了。
恍惚间,一个女子傲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不想做人家的妻子,不想做妾侍,不想做□□,不想做尼姑,我只想做我自己。”
做自己啊,谈何容易?
可总要有人成功。留些念想。
入了凡尘的人,也总要撑起些门面,不叫人失望。
“皇后身子如何不好了?”不好到能叫大宫女请走了皇太极。真是好大的体面。她以为,这后宫,还真是她科尔沁的天下了。
娜木钟不知道哲哲这时候心里头念叨的是差不多的一句话。
她以为,这后宫,还真是她海兰珠的天下了。
原来今儿个海兰珠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去了清宁宫,说是要向皇后请安,可礼也未行、话也不敬,态度傲慢也就罢了,更是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其实她是向哲哲示威去了。
但仔细一想,也怨不得海兰珠如此。
实在是她从小被大玉儿压了一头,嫁的也没有她强,及至丈夫死了,得了哲哲怜惜接到盛京里头,本想随意寻个贝勒嫁了,给她个体面,哪知道会得了皇太极的青眼,跻身四妃不说,还生了个儿子。若说原先海兰珠还有几分自知之明,可皇帝的宠爱和儿子撑着她的腰杆,再加上她代掌宫务久了,被底下的奴才奉承巴结着,终也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昔年处处比她强的大玉儿都被打入了冷宫,遑论病恹恹人老珠黄的姑姑?皇后这个位子,也是时候该换人做做了。
哲哲哪里想到当年那个可怜兮兮的小丫头竟然这么胆大包天,自己还没死呢,就惦记上了自己的位子!也罢,她这就让她知道,纵使有皇帝的宠爱,纵使成功生下儿子,也未必能做的了这个后宫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