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的雪原中,逆光而行的二人越行越远,像是毫不知道离开的这一刹那,有什么东西被彻底淹没了…
犹如地面的蝼蚁,轻轻一碾——弹指间便粉身碎骨。
天空之下的众生…是不是也是如此呢?都是蝼蚁的话,被戏弄操纵,被不在乎死活…似乎也合理了起来。
世界的法则与真相,总是难以捉摸…人心亦是…
回到本部的住所时,天色已经压了下来了。唯有白色的冷清灯光,点亮这方夜色。不过愚人众里并不如同灯光那么冷,哪怕是这个时间,也依旧人来人往。
但…
散兵突然发现…有很多东西悄然改变了。
明明只是过了不超过半个月吧?为什么自己的生活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人侵入了?
在察觉到所有的部下问候他们长官,也会问候我一声,更甚者一些胆大会在某些时间悄悄询问、邀请我后,散兵才反应过来。
人偶有些心烦意乱,他不太喜欢那一直挂在脸上的笑。更不太喜欢自己这种错乱、好像又回到过去那个无用自己时——会产生的情绪。
大起大落…少年没有这种经验。
他不清楚这是撩拨,哪怕他迟钝的猜测到了这是占有欲的情感在作祟,但身为非人之物,他也仅仅只露出一个讽刺自己的笑。
他的造物主还真是把他做的像一个人啊。
这么丰富的无用情绪,可是给一个人偶带来了很大的不便呢。
…啧。
搞什么,这女人对谁都这么一张好脸色吗?
“喂,春澜。”
于是,他说出了这样的名字,向着远处的人喊了出来。
“你还要站在那里多久?”
——你为什么还不来我这里?
侧头望过去,站在一片雪松中的少年不耐烦的蹙起了眉。面对无可奈何、不知该到底放在哪里的珍贵宝物,他总爱做出这一个烦躁的动作。
打不得骂不得,说了又怕再次失去。
人的情绪实在是让他捉摸不透,他都搞不清自己所欲何求,更搞不清自己眼下的心声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为什么不来他那里?
为什么不去见他呢?
为什么和别人说话?
…搞什么,要他把这个女人供起来吗?
哈,那还真是应景啊,供奉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明,然后向她祈求垂怜——恳请神明不要背弃,祈祷着想要幸福?
没有意思的玩笑…
“我的大人,等一会就来,我和雷萤说一会话。”
那不应该是他更重要吗?
不过只是博士安插来的眼睛而已,何苦费尽心思去与一个失去正常理智的人周旋…算了,总不会是为了他。
少年人自顾自的嘲讽自己想法。他又抱着自己的双臂,冷冷的说着自己先走了之类的话语…
他也的确转身离开了,步步踏在雪里,却又觉得自己在走泥路。
兴许下一刻,一脚错了路,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不过他有什么好害怕呢?
一无所有之人最大胆,他一身轻松,毫不在意。反正所有人都背叛了约定,反正每一个家伙都会在他面前飞走的。
他谁都留不住,那些小鸟不被笼子所束缚,到头来也只有他还被锁在那座借景之馆,从未得到所谓的自由…
“诶,大人。”
“我来了,我来了,真难得啊,叫了我的…名字?稍等一下我吧?”
被拉住手时,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抗拒,可当撞进那柔软的温度时…人偶分明是没有心的,可他却觉得胸腔里有什么落了一拍。
也觉得,忽然有什么东西好烫好烫。
那热度都快从耳垂上溢出来了,难受的让他不想去看那张笑脸。
“雪下的好大哦…”
“我的大人,要不要一起来打雪仗?”
“…幼稚。”
说时,又望见了那双赤金的眼睛。
实在是太过□□,还是说那也是神明的一部分权柄?所以他才挪不开眼,忍不住的陷进去,去发现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旋转着、不停的晃动…随时都要冲破那俱身体了…
“诶,其实我很喜欢大人哦。”
指节又交缠在了一起,发烫的皮肤下,寒意被越埋越深。
漂亮的人偶沉默了着,他望见了一张从未笑的如此真挚平静的脸。
“…不管是你,还是………”语气轻快,在末了又狡黠的露出一个坏笑,一把扑了过来,揽住了他的脖子。
未来得及挣扎,耳垂上传来了阵阵温热的吐息,近在咫尺的柔软拥抱着他,缓慢的开了口…
“我是自愿入的歧途,只因这亡路有你。”
“………”
“——最近璃月流行的情话诶,我的大人,你喜不喜…”欢。
“从我身上下去。”
呦呦呦呦呦,有人恼羞成怒,还耳朵红的要滴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