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又跟上空和钟离他们了。
在璃月走了好一圈后,大家才各自回了自己的住所,今日的行程便算作是结束了。
回去的时候正巧路过北国银行楼下,就遇见了那位金发的成年女性。
对方肩披着毛绒的大衣,正仰头看着二楼。像是思考了什么一下,嗤笑一声便走了上去。
我和散兵其实不想去搭理她,或者说路过而已,关系没那么好…休假期间不想见同事?
但罗莎琳在楼梯的拐角处低了头。
“斯卡拉姆齐,你来这里做什么?”她的语气带着傲慢的意味,说着这话的时候举止优雅大方。
的确,「女士」。
——这个称号很适合她。
愚人众中许多人都有着不同意义上的傲慢,当然,他们完全拥有傲慢的资本。
说来达达利亚还真显得格格不入。不仅是年龄还是性子与…配色?看着都不像是个愚人众。
女性的视线扫过楼下抬头对视的少年,又落到另一人身上。
看见我时,那笑明显加深了不少,直接将“玩味”二字写在了脸上。
被隔空喊话的散兵微微挑眉:“度假。有事?”
“呵…最好是如此。”罗莎琳轻蔑的开口,又明晃晃的凝视着我的眼睛,“继任者,你呢?”
很狂,很傲。
可不得不说,这份傲骨也很迷人。
我的脾气也没太差,既是休假,保持好心情自是更好。
“度蜜月。”我答。
对方清楚岩神的神之心,不是散兵的目标。或者说所有执行官都清楚的——他想要的只有那一颗心。
女士没有变多少神情,也没有继续寒暄。大家都有自己的目的,也互相没有看对方多顺眼,自是都自己做自己的去了。
走至北国银行里,又忙完出来后,差不多已经是落日时分了。
罗莎琳的计划早就准备了个周全,也因此有不少闲暇时间。
她只要在幕后看着就好了,等待荒谬的悲剧发生,等待交易结束,对方给出她想要之物的时刻…
迎着璃月港的黄昏,她的眼睛看着远处的太阳,双手轻轻搭在护栏上。
女性忽然想起来了。
她想起好久好久以前,烈火还未将她吞噬,她的爱人还与她幸福的在一起时…
那个时候的罗莎琳总是这样的。
带着少女的期盼,坐在窗台前。
她每天都在等,在幸福中等,在思念中等,在一切的平静中等待她的爱人。
罗莎琳想:她的骑士就快回来了吧。
那时的愚人众第八席还是此间尘世最普通的少女之一。她温和又富有智慧,和她的爱人总被其他蒙德人说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可然后呢…?
然后呢…死亡带走了她的所爱,连着将她的灵魂都带走了,只留下了这俱用愤怒燃烧生命,驱使自己前进的躯壳。
呵…哈哈哈哈…
还真是…真是一对郎才女貌的佳偶啊。
背叛天理的继任者,和被神遗弃的人偶吗?听听看,如此罪恶的组合,一定会万劫不复,比被烈火吞噬还凄惨的吧…
身形高挑的女性将视线放远。
街道的尽头,带着斗笠的少年与少女仍然在幸福之中。他们似乎从未意识到命运的丝线早就恶意的缠上了他们…
——总有一天,线被收紧,这些快乐总会被绞碎的。就像是那个曾经期待一切的少女一样,一切都会在烈火之中被融化的。
罗莎琳看向远方,那里是她可怜的故土,亦是失去了神之心的自由之邦。
她暖金的头发被柔和的黄昏渡上一层白光,浸在这瞬间的温柔之中,女性唇角的笑意渐渐僵硬了起来。
如果她还是过去的那个自己,大概看着别人这么幸福的样子,都要悲伤的哭出来了吧。
真可惜…
她的泪早就哭干了,哪怕哭出来,也会被烈火与高温所蒸发掉了。
罗莎琳什么都没有了,包括那过去歌颂一切的歌喉也是。如今她只有这一腔愤怒,和想要对命运、对世界的报复。
回过了头…
某一瞬间,我好像和悲伤的笑对上了视线。也依然是那一个瞬间,我亦仿佛预见了未来的分离。
愚人众七席的终末在过去都是世界里死亡,而我也是…但好像,我的大人会走进和煦的暖风里呢。
那也很好了,是吗。
是的…
又过去了一天。
钟离带着空彻底去探寻璃月的秘密了,故事深入发展中不太方便带上看戏的,于是这两天不是在逛街,就是在看风景。
好在虚空系统全程在线。
哪怕我早就不是个当初跑遍世界各地开传送锚点的旅行者了,但好在记忆这种东西没有被删除。
跟着虚空上的地图,我就能回忆着以前去过的地方,带着散兵好好去走一走…
不过,我显然是赛博朋克了一会,就有点忘记了。
以前打游戏的时候,该待在自己家的角色可都不会常驻在那里的,但这一下可不一样——这可是真真正正的提瓦特。
于是,当天空中传来一声“放肆,何人竟敢擅闯本仙洞府”后,我陷入了沉默。
身旁随我到处乱跑的少年回头看着我,那个眼神仿佛在说:这就是你说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