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我也明白了,无奈的叹气了一声。
“知道了,我会把这个还给她的。”将水晶球收起,我放平了嘴角,“在须弥看不见兰纳罗果然会有点麻烦啊。”
还好我现在得到了纳西妲的祝福,这一下一劳永逸的能看见兰纳罗们了…
纳西妲认真的同意了,但她却也说:“兰纳罗们的种族太过特殊,还是不要被发现为妙…一些极端的分子……哎。”
也是了,像我们这种没有童心的大人,可不会管兰纳罗可不可爱的…
更别说是一些极端的人…只要是能加以利用的东西,哪怕亲友的尸骨,兴许也能踩着他们,爬上最高处了吧。
捏了捏小兰纳罗,我惆怅的撑着下巴,感慨了一声:“须弥也要变天了啊…”
纳西妲望着远处——那是一个遥远的,名叫蒙德的国度,她不置可否的认可了这一点。
我也明白,她在等待一个不用担忧被牵扯,痛痛快快的破局者。
不过这些和我暂时都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等待旅行者到来的这一个月里,我都忙着和散兵挥霍这最后快乐的自由,更恨不得每天都黏糊在一起。
也只有他踏入博士的实验室时,少年人才鲜少的不希望我待在他的身边。
博士本人不介意我看着他搞实验,不过他建议我别看,毕竟那里躺着的是我男朋友。
这一建议本就不是为了我来考虑的。
饶是愚人众厉害到不行的二席大人,也会担忧自己会不会手术做到一半,被突然暴起的魔神给杀。
对此我只能皮笑肉不笑,瞪着他。
然后…老实的待在门外,感知着屋内的熟悉的血腥味开始蔓延,无数次的捏紧自己的手,我反复的念叨着…
冷静。
一定要冷静。
如果此刻冲进去阻止这一切的话,那么所有的东西都要功亏一篑了…这也是…珍重的少年,所一直期望的东西…所以不行。
心里这么给自己洗脑,敏锐的五感却不断的扭曲,将墙壁后的每一点细节都给彻底挖掘。
甚至于…我能听见手术刀割破皮肤的声音,雷元素力跳动的声响…或者是更多。
几近崩溃的程度时,我终于猛吸了一口气,转头放弃了。
心下里想着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我起身离开,想要走的远一点,再远一点,至少为了冷静,我不能再听见那皮肤被划开的声音了…
在我离开那墙壁前时,多托雷顿了顿,他说:“你想看着她?”
诚然,这实验室的墙体经过特殊改造。
在外面看不见里面,而里面鼓得可以看见外面…当然,我焦急的时候并未敏锐的发现这一点。
这一次的麻药并未用多少,人偶坚持于不想要失去意识,多托雷也对此无感,所以他便随了散兵拒绝那麻药。
如果可以,其实他甚至想要一点麻药都不使用的,去进行一台神造手术…
不过那不行。
只要是有痛觉的生物,在崩溃的边缘就会忍不住。
他们尖叫起来的时候可吵闹了,就算割掉舌头,能自如控制的身体也会奋力挣,影响多托雷的心情,也影响这场实验。
故而,多托雷还是挺主张在实验过程中,满足实验体的需求的。
至少在面对珍贵的素体时,他就保持着这样的想法。散兵也正是他所遇见的、不可多得的珍贵素体。
手上的动作只是放慢了一点,多托雷的余光中看见我离开了墙边,于是他笑了。
“呵呵…如果你想要看见她。”博士愉悦的道,“我可以帮助你。”
换做平时,少年人压根儿不屑于这种施舍一般的行为。他最烦这讨厌的家伙,可以的话真是什么交易都不想和他做。
可这一次不一样了。
时间,他的时间已经不太多了。
散兵现在的想法每天都很矛盾,他一边渴望时间再快点,再多快一点,最好今天就是他成神的日子…
可他又忍不住的去想着…
再慢点也无所谓。
其一,他等了几百年,早就不急于这一时了。其二则是…这样的日子,也挺不错的,不是吗?
成神是散兵的此生追求,在生命中悄然又多出一个影子前,他从未有产生过就此停留的想法。
但是…现在…
哪怕没有成神,少年人也还是在某一个瞬间,仿佛感受到了所谓的永恒——所谓的幸福一瞬,那雷电的美学。
他总忍不住的想着这真是糟糕。
开玩笑的讲,如果他有道心这种东西,大概早就被蛊惑干净了吧。竟搞得他都向往那不切实际,宛若水中泡影的虚幻之物了…
可是…该怎么办呢?
一起共饮、赏景,一起旅行、欢笑。
每一幕,许被他人当寻常的景色,自发生的时候,就让少年人愣住了。
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意外,这是太过久违,也有些生疏的幸福了…搞得他都控制不了,想要再多要一点、再多贪婪的去看见一点。
就当他小小的私心吧…
看着…看着最后、最重要的留恋之物。
少年人侧开了头,干涩的“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