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前的一个深夜里,雷电真找上了那个人,对那人说道:“既然你也在意那个孩子…所以可以拜托你吗?”
“——拜托你,拯救这一切了。”
而此刻,已至第六天的后半夜…
但我却还没有睡着。
看了一眼身侧躺着的人儿,下意识的给他拉了拉被角,我从一旁的抽屉里取了一把长刀,将之细细的擦拭了一番。
随后我拎着刀便出去了。
也许是为了了解一个心结,也或许是早有预料一些事情,而提前去结束自己的烦恼。
但当我走出天守阁时,月下的雷电真却跪坐在那里,她手拿着一盏热酒,开玩笑的般的问我“可要来一杯壮胆”。
拒绝也没有用,索性我就接来了那酒将之一饮而尽,不过也算是出乎了我的意料,这酒不是清酒,而是白酒。
入喉的一瞬间,辛辣便直冲头顶,让我着实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一下反而清醒了更多。
见我眼神骤然清明和是这副天灵盖被掀的反应,雷电真困惑的一愣。
她不由得低头为自己也斟了杯酒,去尝了尝这杯盏中的滋味——表情依旧自然。
“不是的。”我将长刀别在腰侧,“是我觉得这应该是其他的酒…”
真了然。
女性晃了晃手中的酒,也喝下一口:“那…预祝你顺利。”
实际上而言…这片梦境中的一切皆随我心意,哪怕事事皆出乎我的意料,但又不得不承认,那是我的潜意识默许又或者是渴望发生的事情。
听即她的回答,我也明白这是打算随我的意思了。
不过仔细想来,哪怕是魔神也并非一定公正。谁家不护短呢?更何况我要去杀的,又并非是什么良善之辈。
“我很快就会回来。”
与旧友这样说道,我将头上帷帽戴正,把那层白纱拉下,回身从台阶上逐步而下…
一阶一阶的走入人的尘世之间,也踏入那乌托邦之外的“真实”。
问即“春澜”这个名字时,梦境中的这个丹羽久秀首先想到的便是“幸福”二字。
在他的记忆里,那人是来自异乡的旅人,与诸位大人物相识,又在踏鞴砂与那位来访于这里的殿下偶遇。
说是一见倾心也不为过,但丹羽记得当时自己夹在二人之间,兜兜转转了不久…
丹羽才见他们在一齐解决了踏鞴砂的事件后,渐渐的互相明白了这份心意,而后在月下许诺了相守一生。
“殿下他啊,当时和你表明心意的时候,不还有小鸟飞了过来,衔了朵漂亮的蔷薇花而来吗?”青年指出这一点。
我慢条斯理的擦拭着长刀,却撩起眼笑问:“你确定吗?”
“是。”梦中的丹羽对这份幸福没有一点犹豫,他立刻点头回答了我确定。
其实青年也困惑我为何深夜造访,更困惑于那些被散兵强行安排在我身侧,时时刻刻保护我的部下竟然又被我甩掉了。
他揉了揉头,叹息着道:“大小姐,你马上也是要成婚的人了?怎么能今天来见不是丈夫的男人呢?”
不止…我还要见两个人男人呢。
“那家伙呢?”将擦拭长刀的布放下,我问。
“你实在是挑的时间不巧…”丹羽又是一阵叹息,但他还是无奈的答了我,“埃舍尔他也是的…昨天突然说有事,今天白天就已经离开了稻妻城。”
离开稻妻城?
可以理解。
以他的敏锐应该早就看出来我想取他脑袋了…不过很可惜,这事我的梦境,也按照那家伙天才的傲慢来讲,他是不会离开的。
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
藏在稻妻城里——是眼下保命的最佳选择之一。
幽幽的看了一眼给自己灌酒,以来压制烦躁,不停劝说我快点回天守阁的丹羽久秀。
我忽的起身,将剑横在他脖侧。
青年的手并未抖。
他见我这动作,反而笑了起来,声音变轻了些,在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转变。
“我很好奇。”他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丹羽这家伙又以“拙者”自称和说是用“gozaru”的习惯…这些其实是稻妻武士特有的口癖,比如枫原万叶在说话间也会用上这些。
如果是以后年长博士的话,他一定能把这一切都模仿的天衣无缝,自然也不会忘记了丹羽的口癖。
但眼前年轻的这家伙实在是狂的过分。
自以为是,甚至还伪装成其他人的样子,将黑雾凝聚,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呢…
他思索着,平静的道:“哦?是因为——”
可惜青年话未停,我手中的长刀便发狠的冲着他劈去,直直的对着他的首级下了死力气。